“應(yīng)該能學(xué)到好東西……”
墨畫點了點頭。
他又繞著煉妖圖的巨大壁畫,在附近繞了兩圈,終于找到了一個可疑的地方。
這是一座巨大的石殿。
殿中有很濃烈的陣法氣息。
墨畫一眼便看出,這便是整個萬妖谷的陣法石殿。
一般是用來存放陣媒,囤積陣墨,設(shè)計陣圖,以及供陣師研究,休息,畫陣的場所。
此時大門緊閉,上著門鎖,里面似乎沒人。
而且周圍,也沒有妖修看守。
似乎和煉妖圖一樣,這座陣法石殿,也是妖修止步的“禁地”。
“要不要進(jìn)去看看?”
墨畫心中一動。
他放出神識,略作感知了一下,沒從里面感覺到活人,或是妖修的氣息。
應(yīng)該是安全的。
但也不好說,修士的感知,偶爾也做不了準(zhǔn)……
墨畫想了想,便取出銅錢,運用天機(jī)衍算,稍稍卜算了一下。
這次卜算,就沒有之前初次衍算吉兇時,那種洞悉因果,感應(yīng)天機(jī)的明悟之感。
沒看到天地間,那萬般因果匯成天機(jī),宛若銀河流淌,貫穿天地的宏大景象。
僅有一丁點因果觸動的感受。
動靜也十分微小。
估計是“新手福利”沒了,之后再算,就要靠自己對天機(jī)的感悟了。
不過這樣也好。
老是搞那么大動靜,自己也有點受不了。
銅錢翻向空中,落在手掌。
是正面。
就是說,里面沒危險。
墨畫心中不由憧憬,“天機(jī)衍算,可真是好用。自己將來,若真像師父一樣,真正做到洞悉天機(jī),掌控因果,趨吉避兇,那得多厲害……”
他收起銅錢,靠近石殿大門。
大門有一個巨大的獸形門鎖,鎖上刻的,是四象犬牙紋。
劍骨頭道:“這是萬妖谷內(nèi)特制的陣鎖,有這陣鎖封住大門,你進(jìn)不去的,最好是另尋……”
可它話音未落,墨畫已經(jīng)開始推門了。
大門毫無抵抗地被推開了。
劍骨頭一驚,定睛看去,這才發(fā)現(xiàn)門鎖上的陣法,已經(jīng)全被解開了。
說話間不過幾息的功夫,就……解開了?
這位小祖宗,還是個陣法高手?!
劍骨頭隨后猛然記起,當(dāng)初與自己交手時,這位小祖宗就是用陣法將自己炸得幾乎血肉無存的。
可不對啊……
這可是萬妖谷的陣法,他怎么能解得這么快?
他到底是什么來歷?
自己是不是,還是低估這小祖宗了?
劍骨頭一時憂心忡忡。
“不行,必須盡快想辦法從他手中逃出去,不然即便化為劍魔,也要永生受其鎮(zhèn)壓,再無翻身之日?!?
墨畫不管這劍魔心中所想,而是消弭了門鎖上的痕跡,悄悄合上了大門,而后轉(zhuǎn)身走進(jìn)了陣法石殿中。
陣法石殿十分寬闊,富麗堂皇。
與墨畫所料不差。
里面囤積了大量的陣法材料,以及陣紋圖稿。
只不過,這些材料,大多以不知是人還是妖獸的皮骨,血液制成。
陣紋圖稿,紛亂復(fù)雜,但大抵都與四象妖紋是一脈的,充滿妖異與怪異。
大殿中央,有一個巨大的石桌,應(yīng)該是用來畫陣法的。
除此之外,全是一些陣法相關(guān)的器具。
而在大殿的最深處,赫然立著一尊,巨大的威嚴(yán)的可怖的羊角妖魔雕像!
墨畫看著,心神一震。
羊角!
大荒邪神!
他與大荒邪神,打了這么久的交道,自然知道這羊角一定程度上,便是這尊邪神的象征!
“終于,又抓到邪神的‘小辮子’了!”
墨畫邁步向那尊雕像走去。
寄身斷劍中的劍魔,忽然心生莫大恐懼,連忙道:
“別,祖宗,別過去!”
墨畫根本不理它,自顧自走到雕像前,左看看,右看看,甚至還上手摸了摸,遺憾地嘆了口氣。
“是個假貨……”
上面沒有邪念寄生,更別說有邪神了。
劍魔則驚出了一身冷汗――盡管它是骨頭,出不了汗,但還是害怕不已。
墨畫又向雕像身后一看,眼睛一亮。
“祭壇!”
巨大羊角妖魔雕像后面,藏著一個小型祭壇。
祭壇上面擺著一個羊頭骨,四周有一些祭品,點著陰綠色的蠟燭。
看到祭壇,劍骨頭瞳孔驚悸,渾身的骨頭都在打顫,“別……別……”
可它還沒說完,墨畫又輕身一躍,跳上了祭壇,摸了摸羊頭,嗅了嗅祭品,皺了皺眉頭。
“還是假的?”
什么意思?
墨畫有些不明白。
萬妖谷這么大的妖谷,這么多妖獸,養(yǎng)了這么多妖修,還費勁心思,弄了如此嚴(yán)密的陣法。
竟然不供奉真的邪神?
哪怕是一尊污染的神明,一具邪神化身,乃至一具神骸也行啊。
莫非……
墨畫心里琢磨道。
萬妖谷地處煉妖山。
煉妖山在五品乾學(xué)州界,州界內(nèi)修士大能太多,所以邪神還不敢以真身降臨?
只能供一個徒有其表的祭壇?
墨畫覺得很有可能。
他又在石殿中四處翻了翻,想看看有沒有其他線索,尤其是有關(guān)神道陣法的。
只不過,他現(xiàn)在是偷偷行事,害怕被人發(fā)現(xiàn),所以放不開手腳,更不可能“掘地三尺”地翻,所以收獲寥寥無幾。
正翻著,斷劍中便傳出了劍骨頭的聲音:
“有人來了!”
墨畫也察覺到了,他目光環(huán)視四周,確認(rèn)沒有留下太過明顯的痕跡,這才放心。
而后他一翻身,跳到了羊角妖魔雕像的頭頂,順著雕像后背,滑落而下,悄悄藏在了雕像的后背。
與此同時,石殿的大門打開了。
當(dāng)前是一位黑衣人,身材魁梧,氣勢不凡。
“此人便是‘頭領(lǐng)’。”
劍魔悄聲傳音道。
墨畫微怔。
這黑衣頭領(lǐng),帶著斗篷,遮掩了大半面容,看不清長相,但從其氣息可看出,此人絕非一般妖修。
甚至比起妖修,他更像是一個“宗門弟子”。
而且,絕非宗門一般弟子。
更像是一個宗門中,威望極高的“大師兄”。
這黑衣頭領(lǐng)身后,跟著另一人。
此人身材同樣高大,卻微微弓著背,態(tài)度恭敬。
這人墨畫認(rèn)得,正是那個,搶了自己豬妖,然后被自己吊起來,扒了衣服,畫了烏龜?shù)臄嘟痖T師兄,金貴。
同時,他也是不久前,剛剛成為妖修,看管萬妖獄的新任“管事”。
墨畫心中默默揣度道:
“這個斷金門的金貴,對這黑衣頭領(lǐng)如此恭敬,而且看樣子,兩人還比較熟悉?!?
“莫非這黑衣頭領(lǐng),也是斷金門的?”
另一邊,黑衣頭領(lǐng)和金貴,正向石殿內(nèi)走來。
兩人一邊走,一邊說,一直走到大殿中央,仍在低聲商量著什么密事。
他們神情專注,根本沒留意到大殿已經(jīng)被人闖入,更沒留意到,羊角雕像后面,藏了一個墨畫。
“……發(fā)生了什么?”
“有些異?!?
“辦事不利,公子那邊,我沒辦法交代……”
“師兄……”
“別喊我?guī)熜??!?
……
躲在雕像后的墨畫聞微微一怔,心道果然。
斷金門……
這下怕是要完犢子了。
大殿中,兩人還在交談。
墨畫情不自禁豎起了耳朵,想多聽些秘密,可這么蹲著聽,姿勢有些不太舒服。
墨畫回頭看了眼,一把薅過祭壇中央那個羊角頭骨,放在身下,之后一屁股坐了上去。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