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夏典司伸出手,觸碰到魚骨令牌的瞬間……
肖典司目光一沉,身形一閃而逝,而后化作了數(shù)道水影,重重疊疊,陰氣森森。
“小心!”顧長懷低聲喝道。
夏典司剛拿到魚骨令牌,一瞬間躲閃不及。
顧長懷見狀,立馬催動數(shù)道風(fēng)刃,向四周的水影席卷而去。
風(fēng)刃將水影一一絞殺。
可這些水影破滅后,其中并無肖典司的身影。
顧長懷一怔,而后猛然一驚,喊道:
“墨畫!”
他轉(zhuǎn)頭一看,卻忽然發(fā)現(xiàn),墨畫的身影已經(jīng)不見了。
在夏典司伸手去拿魚骨令牌的時候,墨畫就察覺到不對,早早就隱身,跑得遠(yuǎn)遠(yuǎn)的了。
他就知道,肖典司這老陰貨,肯定會對自己下手。
這一路上,他神魂中也時不時能感知到,肖典司針對自己,那股隱而不發(fā)的殺意。
這個笑面虎瞇著眼,一副和氣,以為自己隱瞞得很好,但并不知道,墨畫在神識之道上的造詣,比一般修士高出了太多。
墨畫隱著身,退避了足有十丈之地,這才松了口氣。
可他這口氣還沒松完,一股凜冽的殺機(jī),便驟然降臨。
墨畫瞳孔微縮,立馬施展逝水步閃開,眼角余光一撇,便見他適才站立的地方,一道深藍(lán)色水靈力構(gòu)成的囚籠,已然凝結(jié)。
“水牢術(shù)!”
這道墨畫平日里,經(jīng)常用來困人的法術(shù),現(xiàn)在也終于有人對著他使用了。
而且,這水牢上面,共凝結(jié)了八道鎖鏈。
墨畫只能凝結(jié)六道。
這水牢術(shù),比自己要強(qiáng)!
墨畫神色一凜。
水牢術(shù)的效果,他再清楚不過。
一旦自己被困住,必然就成了甕中之鱉,逃也不掉了。
片刻后,一道冰冷的,帶著些殘忍的神識,又鎖定在了他身上。
墨畫神色凝重,又施展逝水步,險之又險地躲開了。
與此同時,遠(yuǎn)處一道水影中,肖典司的身形顯現(xiàn),他捧著一面鏡子,看向墨畫的目光十分詫異,又不由驚嘆道:
“若論心思機(jī)敏,身法靈活,小公子你在肖某平生所見的修士中,足以排進(jìn)前三?!?
“若是將修為也考慮上去,你便是當(dāng)之無愧的第一?!?
“為了抓你,我特意備了窺影鏡,來破你的隱匿;還將魚骨令牌拱手讓出,讓顧兄二人大意;同時借水影步掩護(hù),驟然出手,卻不成想,還是讓你躲了過去……”
“猝不及防之下,兩記水牢術(shù),都沒能抓住你……”
肖典司越琢磨,越是覺得難以置信。
別說一個區(qū)區(qū)筑基修士了,便是一個金丹初期修士,他費這么多心思和手段,也大概能困住了。
這個小鬼,確實邪門……
墨畫有些不開心道:“肖典司,你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你針對我這么一個小修士做什么?”
肖典司神色默然,“你當(dāng)真不知?”
墨畫點頭。
肖典司冷冷一笑,“那個東西,可是在你手里?”
墨畫一臉茫然,“什么東西?”
“那個……”肖典司目光一凝,并未說出口,而是道,“你從水閻羅手里,搶走的東西……”
此一出,在場的所有人,皆是一怔。
便是顧長懷和夏典司,都有些神色詫異,始料未及。
墨畫這孩子,什么時候,還從水閻羅手里搶走過東西?
墨畫卻直接搖頭,“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肖典司額頭一跳。
“你怎么知道,我從水閻羅手里搶走過東西?”墨畫理直氣壯問道。
肖典司回頭看了眼水閻羅。
墨畫明白了,而后有些慍怒道:“水閻羅此人奸猾,嘴里的話,一概不能信!”
“那個東西,說不定就是他自己偷偷藏起來了。他把鍋甩到我頭上,是想借刀殺人,借肖典司你的手殺了我?!?
“我這么弱,被你一殺就死了。到時候死無對證,這個水閻羅,剛好便可以將東西獨吞掉了?!?
“實在居心叵測……”
墨畫振振有詞。
肖典司聽著聽著,忽而覺得,墨畫說得也有道理。
那個東西在墨畫手上,的確只是水閻羅的一面之詞,除此之外,誰也無法證明,水獄禁匣的真正下落。
肖典司又看了水閻羅一眼。
水閻羅早已氣得七竅生煙,忙道:
“大哥,你千萬別信這小鬼的胡話,這小鬼奸詐狡猾,卑鄙無恥,嘴里一句話都不能信!”
肖典司冷冷看了他一眼,一直看得水閻羅心里發(fā)毛,這才轉(zhuǎn)過頭,道:
“小兄弟,明人不說暗話,水閻羅沒說話,那東西就在你手里?!?
墨畫還不承認(rèn),“什么東西?”
肖典司微怒,冷笑道:“好,還與我裝傻?!?
他轉(zhuǎn)瞬又施展起水影步,想借水影步欺近墨畫,這樣憑借修為上的壓制,可以限制墨畫的動作,借機(jī)施展水牢術(shù),只要有一記水牢術(shù),困住墨畫哪怕一息時間,墨畫便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可肖典司剛動手,面前一晃,便有兩道身影攔在了身前。
正是顧長懷和夏典司。
顧長懷手持羽扇,周身風(fēng)刃繚繞,夏典司短劍輕握,劍上寒光湛湛。
兩人護(hù)在墨畫身前,目光不善地看著肖典司。
肖典司面皮一抽,微微嘆了口氣,“我本不想與二位為敵,卻不想你們?nèi)绱司o逼,屢次三番,阻我好事,既然如此,便怨不得我不念共事之情了。”
顧長懷面帶冷笑,可隨后便察覺到不對。
肖典司周身,有濃烈的煞氣纏繞。
與此同時,一股極其磅礴冰冷的靈力,自他經(jīng)脈中流轉(zhuǎn)。
“這是……”顧長懷神色一變,而后猛然明白了過來,“……上乘法術(shù)?!”
他當(dāng)即催動所有風(fēng)刃,化作一陣青色狂風(fēng),向肖典司殺去。
而幾乎是一瞬間,夏典司也身如寒光,閃到了肖典司的身前,短劍高舉,劍上冰氣森森。
上乘法術(shù),威力大,但相對而,施法調(diào)息的時間也長。
對付一般修士還好,還能蓄個大招,一招定勝敗。
但顧長懷和夏典司,斗法經(jīng)驗豐富,自然不會上當(dāng)。
他們都知道在上乘道法凝成之前,盡力攻殺,即便不能打斷法術(shù),也能將肖典司擊成重傷。
可他們的預(yù)判,出了一絲偏差。
肖典司凝結(jié)上乘道法的時間,比他們料想得都短了許多。
幾乎在他們的風(fēng)刃和劍氣,攻到肖典司的瞬間,肖典司周身靈力澎湃,深藍(lán)色的水勁,化作數(shù)不盡的鎖鏈,層層疊疊,將他包裹在其中。
而后只一剎那,靈鎖爆開,宛如千條萬緒,向周圍擴(kuò)散。
地面之上,一道道囚牢隆起。
而這數(shù)不盡的鎖鏈,加上重重疊疊的囚牢,彼此勾連纏繞在一起,化作一整座威嚴(yán)而可怖的……
死水道獄!
這個道獄,似乎可束縛并鎮(zhèn)壓法術(shù)范圍內(nèi)一切修士。
顧長懷周身,被密密麻麻的鎖鏈纏繞,動彈不得。
而夏典司,因為近了肖典司的身,更是被數(shù)道牢獄,死死鎮(zhèn)壓。
道獄之中,死水彌漫,讓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在肖典司蓄力的瞬間,便察覺到不妙,早已跑得遠(yuǎn)遠(yuǎn)的墨畫,此時見狀,也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道法術(shù),顧長懷二人或許不知道來歷,但墨畫心里,卻比誰都清楚。
水獄門鎮(zhèn)派絕學(xué),修界罕有,幾乎是鳳毛麟角的上乘控制類道法――
水獄術(shù)!
墨畫曾記得,水獄門的于滄海于長老曾說過:
這水獄術(shù),是水獄門傳承體系中,最上層的‘控制法術(shù)’,可克制一切修行了水獄門功法,以及身法的修士。
同時,水獄術(shù)還是一類真正意義上的“強(qiáng)控”法術(shù),可無視金身術(shù),金身符等金身類的法術(shù)免疫效果,對一切修士,進(jìn)行強(qiáng)制束縛……
水獄門絕學(xué),鎮(zhèn)派傳承。
上乘道法,強(qiáng)控法術(shù),無視金身。
墨畫心中越發(fā)震驚。
他萬萬沒想到,這水獄術(shù),竟然落在了肖典司的手里?!
(本章完)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