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萬靈石!
哪怕對金丹來說,都不是一個小數(shù)目。
金丹境修士,賺靈石的手段多,但消耗同樣也很大,很多金丹修士,身價或許數(shù)百萬,乃至上千萬。
但那是算上洞府、法寶、靈器、丹藥等所有修道總資產(chǎn)的身家,現(xiàn)成的,可流動的八十萬靈石,他們未必能拿的出來。
更別說,墨畫這個筑基了。
他從小到大,都沒“賺”,甚至沒見過這么一大筆靈石。
雖然嚴格來算,這筆酬勞應(yīng)該是“元先生”的。
但元先生已經(jīng)不在了,他后續(xù)的“差事”,都是自己在接手,這筆靈石,由自己來拿,也是合情合理的。
客卿令對面沒有消息。
尤長老沉默了。
墨畫不動聲色耐心等著,心中卻不免有一點點忐忑。
這個尤長老,不會賴賬吧?
堂堂魔宗,不會這么小氣,克扣我的八十萬靈石吧……
墨畫正忐忑間,尤長老那邊卻爽快地傳書道:“沒問題,這是元先生應(yīng)得的報酬?!?
墨畫松了口氣。
尤長老:“這筆靈石,我如何給先生?”
墨畫想了想,“現(xiàn)在風聲緊,其他手段都不方便,煩請尤長老將靈石放在儲物箱中,埋在孤北山以南,五十里的山坡處,并在其上,立一塊無字碑。我自會想辦法去取……”
尤長老沉默片刻:“元先生行事,果然周到?!?
墨畫傳書道:“還請尤長老不要食?!?
尤長老:“這是自然?!?
“那就一為定?!?
“一為定。”
商議妥當之后,聊天結(jié)束,墨畫收起了客卿令,心情大好。
八十萬靈石,即將進入自己的口袋了!
發(fā)大財了!
盡管有騙的成分,但不多,只騙了一點點,而且這是劫魔濟道,是正大光明的事。
但墨畫開心了片刻,心頭又浮起一絲疑惑:
“殺人如麻的魔修的靈石,是這么好賺的么?”
“尤長老會不會陰我?”
他設(shè)身處地地想了下,自己若是“尤長老”,不用說,百分百會陰自己,絕對不會這么輕易,就把八十萬靈石交出來。
這筆交易,沒這么簡單。
但到嘴邊的肥肉,又不能不吃,不去咬一口,怎么知道是陷阱還是肥肉?
八十萬靈石啊,這么大一筆巨款,哪怕是魚餌,也值得去咬一下鉤。
“問題是,怎么去拿?”
萬一尤長老真的設(shè)伏,打算坑自己,那自己一旦露面,就危險了。
墨畫思來想去,想到了一個辦法。
他去找到荀子悠,偷偷道:“長老,您能幫我一忙么?”
“行?!避髯佑坪芩?,“什么忙?”
“替我去取一個東西,”墨畫道,“孤北山以南,五十里的山坡上有一個空冢,冢上有一塊無字碑,挖了碑,下面埋著一個箱子,荀長老,您把箱子拿給我?!?
荀子悠愣了半晌,“空冢,無字碑,箱子?”
這都什么跟什么……
荀子悠狐疑地看著墨畫,“你又瞎鼓搗什么呢?”
墨畫道:“我賺外快呢?!?
“外快?”荀子悠來了興趣,“能賺多少?”
“還不好說,要看對面有沒有騙我,”墨畫壓低聲音,對荀子悠道,“假如我賺到了,給您分成?!?
荀子悠有些好笑。
還分成。
你一個筑基弟子,能賺多少?撐死一兩萬頂天了,再分一分,也不知還剩多少。
“你都留著吧?!避髯佑齐S意道,“我一個長老,怎么可能要你的靈石?”
萬一讓老祖知道了,非扒了自己的皮不可。
“過兩天,我去替你拿。”荀子悠道。
“嗯嗯,謝謝荀長老!”墨畫笑道。
隨后,他又叮囑道:“但是,您要留點心,可能有人會埋伏,或者會跟蹤您,意圖對您不軌?!?
荀子悠眼皮一挑,“埋伏?”
墨畫點頭,而后感嘆道:“這年頭,賺點靈石其實很難的,任何有收益的事,都伴隨著風險。”
所以他才請金丹后期的荀長老替他跑這一趟。
在三品州界,即便金丹魔頭設(shè)伏,以荀長老的修為,應(yīng)該也不會有大礙。
俗話說,大樹底下好乘涼。
自己現(xiàn)在在太虛門,背靠這么多大樹,有些風險根本不用自己承擔。
“需要殺人么?”荀子悠問道,“若有不開眼的宵小,我可以一劍替你斬了?!?
“不用,不用。”墨畫連連搖頭。
殺了人,暴露了荀長老的劍法,反而會引起魔宗的懷疑,自己以后就不好混了。
“您就偷偷地,將箱子取來給我就行了,盡量不暴露身份,也別跟人動手,悄悄地,就像……”
墨畫琢磨了下,“就像您當初悄悄跟蹤我一樣?!?
荀子悠:“……”
這段不光彩的“保鏢”歷史,他一點也不想提。
之后墨畫又說了些注意事項,這件事就交給荀子悠長老去辦了。
幾日后,不知經(jīng)歷了些什么,風塵仆仆的荀子悠,便將一個紅木箱子,遞給了墨畫。
“是有埋伏,兩個金丹,穿著黑衣蒙著臉,身上血氣邪性,似乎是魔修,跟了我一路?!?
“我本想將他們宰了,但忍住了,只在山里繞了幾圈,將他們給甩了?!?
“這是你要的箱子,埋在空冢里,我給你帶回來了?!?
墨畫看了看箱子,見箱子外封口完好,顯然不曾開過口,又檢查了一遍,確定沒其他問題,這才動手開箱。
荀子悠長老沒走,也在盯著墨畫開箱。
他倒不是想知道箱子里有什么,而是害怕箱子里,藏了些機關(guān)陷阱,傷到墨畫。
這箱子,可是他帶進太虛門的,萬一里面有些貓膩,害了墨畫,那這個鍋就全都算在他頭上了。
墨畫也沒背著荀長老。
做事要講究道義。
荀長老替他承擔風險,將箱子取回來了,那自然不能讓他吃虧。
有好處要想著別人,互利互惠,這樣以后才會有人愿意幫玫拿Γ凡拍茉階咴嬌懟
墨畫就這樣,當著荀長老的面,拆了封箱的陣法,打開了紅木箱口,看到了里面一堆黑黢黢的爛石頭。
荀長老拿起一塊石頭看了看,轉(zhuǎn)過頭對墨畫道:
“你這生意,做得還挺……別致,也不知這些爛石頭,能賺十枚靈石么。”
墨畫的臉瞬間一黑。
好一個尤長老!
這個該死的老東西,不給靈石,拿一堆爛石頭糊弄自己!
墨畫感嘆道:“失算了,人心真是太險惡了,經(jīng)不起一丁點信任?!?
荀長老臉色微妙,心道你這孩子,肚子里壞水也沒少過。
“這箱子里,原本該裝的是什么?”荀長老好奇道。
“靈石?!蹦嫷?。
“靈石?”
“嗯,八十萬靈石?!?
荀長老愣住了,“多少?八十萬?”
墨畫點頭。
“你搶劫去了?”荀長老忍不住問道。
“不是,這是我靠自身的陣法,賺的辛苦錢。”墨畫一臉正經(jīng)。
荀長老嘴角抽搐。
什么辛苦錢,能一次性賺八十萬?
“現(xiàn)在呢?能追回來么?”荀長老問道。
墨畫嘆道,“我想想辦法吧……”
“有什么需要找我,別自己冒險?!避鏖L老道。
“嗯嗯。”墨畫滿口答應(yīng)。
送走了荀長老后,墨畫回到弟子居,便冷笑著給尤長老發(fā)消息:
“尤長老,好算計。”
這個老東西,果不其然是在陰他。
尤長老故作不知:“元先生,何出此?”
墨畫譏笑:“明人不說暗話,尤長老不給靈石便罷了,為何還找人蹲我?若非真當我是好欺負的?”
尤長老語氣便軟了幾分:“還請元先生見諒,尤某此舉,是想請元先生前來一敘,共商大事。大行不顧細謹,若有得罪之處,還請先生海涵?!?
墨畫冷笑:“我們這行的規(guī)矩,尤長老難道不知道?”
尤長老沉默片刻,反問墨畫:“元先生,成大事者,可否惜身?”
“你什么意思?”
“尋求大道者,心有大志,豈會在乎一己的安危?胸有宏圖者,格局廣大,豈會在乎一時的得失?元先生,若有鯤鵬之志,何須介懷于一時的嫌隙?”
“你當我第一天出來混?”
“元先生……”
“靈石你給不給?”
“元先生,我不相信,您的格局就只有這么一點,這區(qū)區(qū)八十萬靈石,真的會被您放在眼里?!庇乳L老道,“只要您投靠我們,以后不只是靈石,您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墨畫不信,“尤長老,不是我小看你,你終究也不過是魔宗的一個金丹長老吧?能許下這么重的諾?”
尤長老輕笑:“魔宗算什么?元先生,只要您與我們共襄大計,前途必定不可限量。我們的大計,需要您這樣頂尖的陣法人才?!?
墨畫皺起了眉頭。
魔宗算什么?
這個尤長老,口氣這么大?
而且看樣子,他經(jīng)常做“說客”?這套說辭,竟如此嫻熟……
“你們能給我什么?”墨畫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