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去了皇城司前廳,孟聽雨正等在里面。
讓云菅沒想到的是,謝綏竟然也在。
許是剛從宮中回來,謝綏神情有些疲憊。
他穿了一身玄色圓領(lǐng)官袍,倚在廳中的檀木椅上。這玄色濃淡相宜,將他膚色襯得愈發(fā)冷白。修長的身姿挺拔如松,卻又帶著幾分慵懶閑適。
他將一只手輕搭在扶手上,正垂眼聽孟聽雨說話。
那手骨節(jié)分明,在透窗而入的陽光下,好似泛著冷玉般的光澤。
也不知孟聽雨說了什么,他如墨畫的長眉輕輕揚起,淡得近乎透明的唇也輕輕抿住,整個人透出幾分漫不經(jīng)心又愉悅的意味。
陽光落向側(cè)身,這張沉靜的面容在這光影交錯中顯得格外昳麗。
云菅遠遠望著,腳下微頓。
直到沈從戎突然偏頭看來時,她才繼續(xù)提步往前。
聽到腳步聲,謝綏緩緩抬眼。
那雙鳳眸如同浸在寒潭里的曜石,黑沉透亮,看得人呼吸一滯。
但很快,眼中冷厲散去,唇角微揚,凌厲之色瞬間變成攝人心魄的清艷柔和。
“甄小姐?!敝x綏視線定在云菅臉上,嗓音溫和,“此次委屈你了。”
云菅笑笑,看一眼孟聽雨,這才道:“有得有失,不算委屈。我還沒謝謝指揮使,能這么短時間內(nèi)還我清白?!?
謝綏勾起唇角,似是想說什么,只是最后又沒說。
他叫兩人落座,又叫小吏送來熱茶,這才問沈從戎:“小公爺怎么也在此?”
沈從戎面無表情道:“來接蘭若?!?
云菅聽他將姓氏都省了,嘴角微抽,卻也沒說什么。
謝綏瞥一眼云菅,也沒露出什么表情,只淺淺一笑:“本官聽說國公府又在和蕭家議親,怎么,小公爺準備與甄小姐退婚?”
“一派胡!”沈從戎怒道,“都是不知哪兒傳來的流,你堂堂皇城司指揮使,竟也輕信?”
謝綏頷首,“我道小公爺,也不該是撿了芝麻丟了西瓜的人?!?
他沒再提兩家婚事的事,只望著云菅道:“甄小姐所托之事,謝某很快會辦好,甄小姐靜待佳音即可?!?
云菅這才目露喜意,起身對著謝綏鄭重福身:“多謝大人?!?
謝綏看著她這番舉動,頓了下,輕笑著搖搖頭。
幾人也沒多寒暄,謝綏還有許多事要忙,交待孟聽雨招待兩人后,先一步離開。
云菅的視線隨他背影離去,又很快收回。只是剛一坐正,就見沈從戎在面色沉沉的盯著自己。
云菅一頓,問:“怎么了?”
沈從戎嘴角抿起來,好一會后才撇過臉去說:“沒事。”
云菅也不多問,與孟聽雨寒暄幾句后起身。
兩人出了皇城司,尋情早已等候多時,只是沈從戎卻偏要叫安國公府的馬車過來,送云菅回甄府。
云菅好奇:“你今日這么閑嗎?”
沈從戎氣怒,冷著臉道:“你以為我愿意來?若不是祖母和長姐……”說到此處,他卻又停了。
云菅明白過來,“呵”了一聲,“我說呢!”
聽說是老夫人和沈惜文安排的,她也就沒有抗拒。
只是沒想到,坐上安國公府的馬車,半路竟還能被攔住。
馬車被攔在了聚福軒外,有婢女嬌柔的聲音響起:“小公爺,我家小姐請您上二樓喝口茶?!?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