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看向云菅。
沈惜文繃緊了臉色:“蘭若,文氏瘋魔了,你莫要信她的話?!?
沈老夫人也說:“蘭若,你與三郎感情甚篤,莫要為了這瘋婦的話,讓你們夫妻間生了嫌隙?!?
她叫人立刻把文繡瑩拖下去,文繡瑩卻哈哈大笑起來。
“感情甚篤?生了嫌隙?你們當(dāng)真以為甄蘭若什么都不知道嗎?她什么都知道,哪怕你們所有人瞞著藏著,她也什么都知道了?!?
“她知道我和沈從戎廝混,她也知道老夫人大小姐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畢竟沈老夫人精明半生,沈大小姐管家有方,叔嫂廝混這事,豈能逃過你們法眼?”
“可老夫人和大小姐怎么做的?不阻止,不在意,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縱容?!?
“你們?cè)谝獾氖巧蚣椅ㄒ坏膶O兒,在意孫兒是否得償所愿,在意孫兒是否喜樂。至于其他女人,是死是活又與你們何干?”
“虛偽!薄情!這是你們沈家所有人的共性!你們讓我覺得惡心!”
文繡瑩大叫著,哪怕嬤嬤迅速堵上了她的嘴,她也還是掙扎著喊了出來。
沈老夫人氣得手上攥出了青筋,原本只是憤怒的眼中,此時(shí)滿是殺意。
沈惜文還算冷靜,立刻道:“拖下去!”
文繡瑩被狼狽的拖拽到了門口。
沈從戎幾次欲開口,卻總是在沈惜文的逼視中沉默下來。
直到文繡瑩衣裳都要散亂了,云菅才開了口:“祖母,長(zhǎng)姐,放了文氏,給她一筆錢,叫她出府另尋出路吧!”
“什么?”
嬤嬤停了動(dòng)作。
眾人驚詫,就連蕭若嘉也忍不住道:“少夫人,你可別被她這柔弱的表象欺騙了。”
云菅半垂下眼,聲音平靜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蕭若嘉揚(yáng)高聲音:“且不說她害我這件事,單她和小公爺之間不清不楚的,少夫人就不該留著她。”
云菅語氣淡淡的問:“這事,只是文氏一人有錯(cuò)嗎?”
霎時(shí),廳內(nèi)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沈老夫人面色很是難堪,沈惜文努力解釋:“蘭若,三郎是何樣的人,你最是清楚……”
“正因?yàn)槲仪宄?,所以,我想?qǐng)祖母和長(zhǎng)姐,放文氏一條生路?!?
云菅平靜道:“小公爺與文氏感情深厚,倘若將文氏逼到絕路,小公爺也會(huì)怨恨你們。反正這么多年都這樣過來了,何必在這時(shí)計(jì)較?”
一句話,表明她確實(shí)清楚所有前因后果。
正如文繡瑩所說,云菅清楚叔嫂茍且,清楚精明嚴(yán)厲的沈老夫人在暗自縱容,清楚管家有方的沈大小姐在難得糊涂……
她清楚所有一切,她只是保持著所有人的體面不說。
也或許,她只是在坐等今日,有人來拆穿這不堪的一切。
蕭若嘉好像明白了。
她不再說什么,譏諷的看了眼沈從戎。
沈從戎面色晦白,心如死灰!
沈老夫人閉上了嘴,也閉上了眼。
沈惜文眉頭皺得愈發(fā)緊,只是打量云菅的神色,不再如以往那般溫和。
云菅卻無視所有人神色,自顧自的說:“況且,若是非要計(jì)較,這其中錯(cuò)處更大的人,不應(yīng)該是小公爺嗎?”
“明知文氏是嫂嫂,明知文氏孀居,明知一旦事發(fā)文氏必死無疑,可他卻還是縱容了自己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