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菅小心翼翼的摸了下疤痕,卻又很快縮回。她沒敢再多看這背上的傷,只溫聲說起了自己這些年的近況。
白天沒有時間說太多,桐花巷的事也自有段常曦去講述,云菅便著重說了自己來上京后的事。
趙青蘅一直在靜靜聽著,直到云菅提起了金錯刀。
她的語氣中終于多了一絲訝異:“金錯刀在你手中?”
云菅更驚訝:“阿娘知道金錯刀?”
趙青蘅說:“這是我贈給星遙的禮物?!?
“星遙?”云菅茫然,“這是誰?”
段常曦給云菅倒了杯熱茶,柔聲道:“是謝指揮使的母親鄭氏。”
原來鄭夫人叫鄭星遙。
鄭星遙,鄭星遙,果真是好名字。
但……云菅忽然意識到,自己的阿娘和鄭夫人之間,或許并不如他們想象的那般。
她問趙青蘅:“阿娘和鄭夫人很熟稔嗎?”
趙青蘅說:“她是我的摯友?!?
云菅很驚訝,甚至有些震驚。
段常曦的面上也閃過一抹訝色。
顯然,對于一個情感淡漠的人來說,能說出“摯友”二字很難得。
更難得的是,已經(jīng)過去了十五年,鄭氏也逝世多年,但她在趙青蘅的心里依然是摯友身份。
云菅又忍不住問:“那阿娘知道鄭姨有個‘松窗客’的名號嗎?”
趙青蘅點頭:“是她讓我起的。以松為友,以窗觀心,不役于外物,如此而已?!?
“那……鄭姨周游過大雍十五城?”
“是,我與她同行過七城?!?
云菅的心緒震驚了一瞬又一瞬,到這會兒,已經(jīng)漸趨于麻木。
所以什么郁郁而終,什么為情而死,根本都是假的。
或許連謝綏之父的死因,都不是韓惟良說的那樣。
云菅心中想問的有很多,但看趙青蘅的臉色不是很好,夜又深了,她只好忍住好奇心,起了身。
“阿娘好好歇息吧,明日我再過來與阿娘說話?!?
趙青蘅點頭,語氣有些疲憊:“懿兒也早些休息?!?
段常曦送著云菅出了門。
她照顧著云菅長大,與云菅雖無母女血緣,卻有母女情誼,她了解云菅,自是一眼看出云菅今晚心煩意亂的,便站在廊下問:“發(fā)生了何事?”
云菅嘆了口氣:“也沒什么,睡一覺就好?!?
段常曦聞不再追問,只笑著摸了摸云菅的頭:“姑娘大了有心事,也不與段姨說了?!?
她調(diào)侃完又說,“有任何事都可以來找我,待你計劃成熟,我便將桐花巷那些人召回來?!?
云菅頓時笑瞇瞇的抱了下她:“謝謝段姨?!?
段常曦笑著目送云菅出了門。
回到自己院子,云菅剛走到屋門前,隔壁的屋門就打開了。
謝綏手還搭在門框上,抬頭看到云菅,似乎怔愣了下。
許是他不知怎么開口,便就這樣默默的看著云菅。
云菅笑笑,率先打破僵局:“謝大人也睡不著?”
謝綏抿唇,點了下頭。
云菅道:“那正好,出來我們一同走走。”
謝綏也沒有猶豫,將門掩上,走到了云菅身邊。
離兩人“吵架”過去還不到一個時辰,所以這會兒氣氛仍舊有些僵滯。
但很快,謝綏主動將這份僵滯打破:“抱歉,云姑娘,先前是我太自以為是。”
云菅偏頭看他一眼:“沒事,你們男人都挺自以為是的,你已經(jīng)比其他男人好很多了?!?
謝綏:“……”
竟一時不知是在罵他還是在夸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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