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菅的話,對宜寧來說無異于晴天霹靂。
她呆愣在當(dāng)場,臉色蒼白,好一會兒都沒說話。
過了許久,馬車輕微的顛簸讓她回了神,她忙扯住云菅的袖子懇求道:“表姐,你、你這么聰明,能不能幫幫我?我可以接受被貶為庶人,但我娘她是無辜的……若是都被趕出上京,我們、我們要何去何從啊?”
云菅眼露無奈和不忍:“表妹以為,我沒去求過父皇嗎?可父皇也沒有辦法?!?
“周家根基深,又在京中有不少姻親,背后還站著端王……”說到這里,云菅似乎察覺到自己說漏了嘴,連忙改口,“總之,牽一發(fā)而動全身,父皇雖是天子,卻也有很多的不得已?!?
“他能頂住壓力,為你們爭取來如今的結(jié)果,已經(jīng)很不錯了?!?
宜寧卻猛地抓住了紕漏:“端王兄?他和周家人是一伙的……”
云菅猛地捂住了她的嘴,面色嚴(yán)肅道:“表妹不能胡說。涉及皇子的事,向來都是大事,你也不想自己再被人盯上吧?”
宜寧果然閉了嘴,只是神色恨恨的。
她以前那樣捧著端王夫婦,上趕著為兩人做事。卻沒想,到頭來自己出事他們裝聾作啞,還任由周家的人欺辱她!
端王……周家……她都記住了。
宜寧咬牙切齒的,云菅看著她神色,繼續(xù)道:“以后的日子,你也不必太過擔(dān)憂。再怎么樣,你和姑母也還是威遠(yuǎn)侯的主母及大小姐,起碼吃喝不愁的?!?
“想必皇祖母和父皇,也會在錢財上對你們補(bǔ)償一二。你們出了京,在最近的州城落腳就是。反正離得不遠(yuǎn),和以前的日子也不會有太大區(qū)別?!?
宜寧也不知有沒有聽進(jìn)去,嘴上說著“嗯”,手卻緊緊攥著。
云菅把該說的都說了,就安心坐下來,琢磨謝綏去靖州的事。
靖州離上京遠(yuǎn),但離一個叫“夜郎女國”的小藩國近,說不得是藩國有什么動靜,皇帝叫他去查。
不過皇城司主暗殺和審案,謝綏這個指揮使,怎么就被皇帝當(dāng)欽差大臣用了?
馬車進(jìn)了宮,幾人下車,換上轎輦到了慈寧宮。
長公主也在慈寧宮,有了太醫(yī)看診后,她的病幾乎是立竿見影地好了起來。這會兒得知宜寧要被釋放,心情也好,正陪著太后在小花園里閑逛。
即將進(jìn)入盛夏,宮中四處的花兒都開得艷麗,這花團(tuán)錦簇的模樣叫長公主臉上也多了笑容。
云菅直接將宜寧領(lǐng)到了花園。
母女相見,再次抱頭痛哭,太后看得也是眼淚漣漣。
周圍宮人被屏退,賞花的亭子里就只剩下太后、云菅等幾個主子。
等長公主和宜寧發(fā)泄完了,太后才用帕子擦擦眼角,溫聲道:“平安回來就好,能回來就好。”
長公主也連連點頭:“是,我兒能平安回來就好?!?
宜寧被拉著坐下,長公主檢查了她渾身上下,確定沒有受傷后,這才對太后道:“母后,我與宜寧明日一大早就走?!?
太后卻有些不舍:“倒也不必這么著急,收拾東西也要些日子呢。我還想著,等陛下忙完,咱們娘幾個一同吃頓飯,你們再走?!闭f完又問,“我這幾日也沒敢問你,你有沒有想好去哪里?”
長公主說:“就去京外的瑞昌縣,離上京近,若是母后想我們,還能時不時見上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