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里的碰杯聲又一次響起時,沈星然悄悄抬腕看了眼手表。
晚上九點半,這場商務(wù)酒局已經(jīng)磨磨蹭蹭拖了近兩個小時。
水晶燈的光晃得她有些眼暈,胃里被灌下去的白酒正隱隱發(fā)沉,她忍不住在心里第n次嘆氣。
這到底要到什么時候才能結(jié)束?
放在平時,這個點她早該窩在自己柔軟的被窩里了。
結(jié)果臨時被通知要參加一個酒局,然后她就稀里糊涂被拉到了這高級餐廳的包廂里,硬撐著笑臉陪坐了一整晚。
酒過三巡,桌上的菜沒動幾口,酒杯倒是空了又滿。
沈星然端著酒杯假裝喝酒,指尖無意識地摳著杯壁。
哎,她剛才光顧著吐槽了,好像忘了問宋默這算不算加班了?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她頓時更郁悶了。
不會這破酒局折騰到半夜,最后她連點加班費都撈不著吧?
那她這罪豈不是白受了?
包廂里的觥籌交錯還在繼續(xù),沈星然借著去洗手間的由頭溜了出來,剛拐進鋪著厚地毯的走廊,就下意識松了松領(lǐng)口,深深吸了口氣。
回來的路上,沈星然碰到一個陌生的熟人。
墨云池站在不遠處的廊柱旁,身形挺拔依舊,只是襯衫領(lǐng)口松了兩顆扣子,側(cè)臉線條在燈光下顯得有些模糊。
沈星然下意識想繞開。
畢竟俗話說的好,好的前任就該像死了一樣。
可還沒等她挪步,眼前的人忽然晃了晃,身體直挺挺地朝她這邊倒來。
沈星然幾乎是憑著本能伸出手臂去接,掌心先一步觸到他溫?zé)岬难鼈?cè)。
那處的肌肉隔著薄薄的襯衫微微繃緊,帶著鮮活的溫度,下一秒,男人的重量便帶著不容抗拒的勢頭壓了過來。
他的胸膛結(jié)實而溫?zé)幔刂刭N在她的肩膀上,手臂無意識地搭在她的后背,指尖甚至不經(jīng)意間滑過她的脊椎,留下一陣細微的戰(zhàn)栗。
溫?zé)岬暮粑鬟^她的耳廓,帶著清晰的體溫和心跳的震顫,一下下撞在她的敏感神經(jīng)上。
那重量對她這個alpha而不算什么,可奇異地讓她覺得有些壓迫,像一塊滾燙的磁石,瞬間吸住了她所有的注意力。
四肢百骸仿佛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觸碰喚醒,每一寸皮膚都在叫囂著熟悉的悸動。
鼻尖猝不及防地鉆入一股氣息,既陌生又熟悉。
清冽中帶著一絲甜意,像雨后清晨的花園里悄然綻開的鳶尾,被晨露浸潤得愈發(fā)纏綿,又帶著點木質(zhì)香的沉穩(wěn)底蘊,中和了甜膩,只留下恰到好處的勾人。
沈星然的呼吸猛地一頓,第一個念頭清晰地冒出來。
原來他的信息素是鳶尾花香。
久違的屬于她的oga無聲的靠近,讓她下意識卸下了所有防備。
alpha對自己標(biāo)記過的oga本就有著天生的保護欲與占有欲,更何況還是她們這種終身標(biāo)記。
沈星然感覺自己緊繃的神經(jīng)像是被溫水浸泡過,悄然松弛下來,連帶著心跳都放緩了半拍。
臉頰不經(jīng)意擦過他的頸側(cè),那里的香氣更濃,混著他皮膚的溫度,像一張柔軟的網(wǎng),悄無聲息地將她包裹。
她甚至能感覺到他脖頸處輕微的脈搏跳動,隔著薄薄的皮膚,和自己的心跳漸漸重合,亂了原本沉穩(wěn)的節(jié)拍。
好香。
好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