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久無人煙的關(guān)系,寒冬之中的冷宮,萬木凋零,殘?jiān)珨啾?,到處都彰顯著與它名字極為相符的蕭然和冷清。
看著眼前的滿院荒蕪,被太后恩準(zhǔn)跟隨在袁修月身邊的汀蘭先到屋里轉(zhuǎn)了一圈,然后苦著張臉,重新回到她身邊不無抱怨道:“這屋子里四面透風(fēng),寒冬臘月的,娘娘怎受得了這份罪!”
“邊關(guān)的風(fēng)雪都受得,這點(diǎn)小罪就受不得了?”唇瓣微彎,袁修月無奈的看了汀蘭一眼,輕輕一嘆,她動作輕柔的拉過汀蘭的手輕聲說道:“這里縱有萬般不好,也總有一樣是好的,最起碼在這里你我主仆可以活的自在一些,既來之則安之吧!”
“是?。 ?
悶悶應(yīng)了一聲,汀蘭輕輕點(diǎn)頭:“娘娘過的開心自在才是最重要的!”
“在這里,只有你我,你如以前一般稱呼我便可,不許再喚娘娘!”對汀蘭淡笑著叮囑一聲,袁修月微轉(zhuǎn)過身,腳步輕快的朝著水井方向走去。
見袁修月在水井前佇足,汀蘭忙出聲問道:“娘娘……呃……二小姐要做什么?”
“和你一起收拾??!”動作俐落的將木桶擲進(jìn)井內(nèi),袁修月抬頭笑看汀蘭一眼,用力搖著井上的把手道:“你放心好了,最遲午后,賢王妃便會差人與我們送來炭火和日常補(bǔ)給!”
“小姐怎會知道?”
汀蘭如是問著,舉步上前幫袁修月?lián)u著水井。
“猜的!”
對汀蘭神秘一笑,袁修月的眸底,波光閃爍。
“呃……”
微滯了滯身子,汀蘭隔開袁修月的身子,對她催促道:“二小姐先進(jìn)屋歇著,這些力氣活奴婢來做就好!”
“那我去拿抹布!”
對汀蘭笑笑,不等她提出反對意見,袁修月轉(zhuǎn)身向里,進(jìn)入身后簡陋的屋舍之中……
……
如袁修月所料,在她和汀蘭將四面透風(fēng)的房屋收拾干凈后不久,赫連棠便帶了幾名隨從,出現(xiàn)在了冷宮之中。
甫一進(jìn)院,看著袁修月一身布衣,怡然自樂的樣子,赫連棠先是愣了愣!
她聽說,皇后在遷出鳳鸞宮時,一路哭哭啼啼,好不傷心,這才一日不到,便匆匆趕了過來。
可……眼前的情形,卻讓她有些目瞪口呆!
思緒飛轉(zhuǎn),了然一切的蹙眉一笑,她緩步行至正在擦拭著庭院走廊的袁修月身邊,一語便道破了她的心思:“看來今日在福壽宮里,皇后娘娘的委屈都是裝出來的!”
“真正的委屈,怎么可能裝的出來?”輕輕的勾起唇角,袁修月停下手里的動作,輕哈被凍僵的雙手,并故意伸到赫連棠面前問道:“如果不是王妃求王爺幫我,如今我早已離開皇宮,何苦在這冷宮受著這些……王妃不覺我很委屈嗎?”
看著面前被凍得發(fā)紫的芊手,赫連棠緊蹙了下眉梢,對身后的隨從吩咐道:“還愣著做什么?趕緊到屋里生火!”
“是!”
隨從應(yīng)聲,忙不迭的進(jìn)屋生火。
“我家王爺對皇上的事情,從來不過問,這次我知道你的心思,求了他好久他才答應(yīng)保你,這會兒子你卻狗咬呂洞賓……”對袁修月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赫連棠伸手將她冰涼的雙手揣進(jìn)袖擺,拉著她快步進(jìn)到屋里:“鳳鸞宮的東西,皇上不讓動,這里也不讓隨便進(jìn)來,我可是偷偷來的……趕緊的,你有什么需要的東西,我一并差人去準(zhǔn)備了送來!”
秦棋,典籍,袁修月索要的東西,只不過一日,赫連棠差人送到了冷宮里,加之她命人將冷宮里里外外修葺一新,袁修月在冷宮里閑來彈彈琴,看看書,不但不苦,反倒出人意料的清閑自在。
所謂身在冷宮外,不問宮中事,
卸下了六宮重?fù)?dān)的她,身心愉悅,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多。
一晃眼,半月轉(zhuǎn)瞬即過。
這一日,天氣晴好,可袁修月的心情卻是陰天。
因?yàn)?,她的姐姐袁明月,以姐妹之情央求皇上,終于如愿來到了冷宮。
廳房內(nèi),袁修月一身素衣的袁修月正低頭做著針線,看著她淡然怡情的樣子,袁明月的嘴角不禁冷冷一勾:“妹妹的日子,過的好自在!”
聞聲,袁修月握著繡針的手一抖,一朵血花自她之間暈染而出。
眉心微顰,將手指含入口中,她微微抬眸,唇齒淡笑的看著袁明月:“姐姐此行是來嘲笑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