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繁忙的,當數(shù)此次春闈考場所在的貢院,無數(shù)考生從京中各處涌來。
有走路來的、坐馬車來的、騎馬來的等等不一而足,還有只身前來的、和好友結(jié)伴而行的、被仆從簇擁著的、家人陪伴而來的。
但無論何種交通工具,平日家境如何,在距離貢院大門前幾百步之處,就需要考生獨自一人前行。他們的家人仆從,都只能等在那里,不得越過一步。
“冼弟,好好考,大姐在這里等你出來?!睓?quán)璐將手中的書箱交給他,殷殷叮囑著。想了想,她又不是很放心,道:“如果有什么不好,也不要勉強,你還年輕。”
權(quán)墨冼笑了笑,道:“好,我知道了?!?
說著,他看了一眼在她身側(cè)的劉管家,道:“家里,就交給你了?!?
“公子放心。”
這里,處處都是送別考生之人,隨處可聽見細細的叮囑。他們這些學子,肩負著每一個家庭的期盼。
然而他們并不知道,身為一國之君的慶隆帝,也對這場科考抱以厚望。
三天的時間,原本一晃就能過去。但這短短三天,卻在此刻決定著學子們的命運,是他們最難熬的三天。
貢院四周,都是執(zhí)戈的士卒。既是保護,又是隔離。
外面守著的人們內(nèi)心焦急忐忑,與他們心急如焚成對比的,是格外安靜的貢院。
這三天里,有年老體弱的考生暈倒,也有被發(fā)現(xiàn)夾帶作弊的考生。前者,先是讓守在貢院中的太醫(yī)診治了,再送出去;后者,立即取消考試資格,并視情況輕重而進行相應(yīng)的處罰。最嚴重的,會取消功名。
共通之處在于,對這兩者而,今年的春闈已是無望。
好不容易熬過了這三天,太陽逐漸西斜,將人們的影子拉得長長的。沉寂了三天的貢院,終于在眾人的期盼中,打開了大門。
里面的考生陸陸續(xù)續(xù)地走了出來,一個個腳步虛浮眼底青黑。有那些原本身子就弱的,這會連走路都困難,就好似大病一場。
外面等候的人實在太多,權(quán)璐伸長了脖子也沒能看見權(quán)墨冼的蹤影,不由有些著急。
“大小姐你別急,我到前頭去看看?!眲⒐芗业?。
“好好,有勞劉管家?!睂@個不知道弟弟從哪里找回來的管家,權(quán)璐并不了解。但權(quán)墨冼說了他可信,她便相信他。一段時日相處下來,她也知道了這位劉管家是個有真本事的。
劉管家此時完全是一副管家的打扮,看不出來一丁點那個江湖豪客的痕跡。他點點頭,將肩膀一縮,就往人群中鉆去。
“等等!”權(quán)璐叫住他,語氣中帶著一絲嬌羞,道:“你若是見著了彭舉人,也麻煩一并帶出來?!?
春闈期間,彭家也派出了下人前來伺候彭長生,這會也都等在外面。但見這人山人海的架勢,權(quán)璐覺得他們可能找不到人,便一并請托劉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