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了報子喜錢,叫了酒水,便開始慶賀起來。
從上空鳥瞰整座洛陽城,可見到有三支報喜的隊伍,從不同的方向奔向權(quán)家。其中有兩支在胡同口處狹路相逢,互不相讓。
“恭喜唐州權(quán)墨冼,權(quán)老爺!榮登榜首會元!”
一名報子最終拔得了頭籌,趕到權(quán)家門口,聲音洪亮又喜慶。他一招手,身后的鑼鼓對方震天的響了起來,震得樹上的鳥兒展翅而去。
權(quán)家的大門吱呀一聲打開,劉管家束手站在后面。他招招手,身后兩名下人抬了兩筐銅錢出來,漫天的灑了開去。
鑼鼓隊伍歡天喜地的搶著銅錢,同時還沒耽誤了嘴上的喜樂吹奏聲,越發(fā)響亮起來。
劉管家將綁了紅絲帶的兩錠銀子放在報子手里,笑道:“辛苦了!”
報子喜得眉開眼笑,這趟差事果然搶得好,這兩錠銀子夠他平日辛苦做活幾個月了!“謝權(quán)老爺?shù)馁p!”他中氣十足,拉長了聲音喊道。
得了喜錢,自然要替會元老爺揚名。
另外兩支報喜隊伍此時才堪堪趕到,見已被人搶了先,無不懊惱。不過,他們嘴上也沒閑著,扯開嗓子喊起來:“權(quán)老爺大喜!會元老爺大喜!”
劉管家一人賞了一錠銀子,再賞了幾支鑼鼓隊伍,將他們留了下來。這只是開始,接下來還會有很多前來道喜的人,大喜的日子,就該鑼鼓喧天地好生慶賀才是。
他站在門口,不覺眼底有些濕潤。
和權(quán)墨冼只是萍水相逢,但這個少年,他越看越是欽佩。他眼看著,他有多少個苦讀的不眠夜,多少忍耐多少孤獨,多少嗟吁多少嘆息,付出了多少時光。
他年少的肩頭,挑起了權(quán)家的擔子??梢韵胂螅趦扇宋丛嘤鲋畷r,這個少年經(jīng)歷過多少磨難,才能成長到現(xiàn)在這樣超乎同齡人的成熟。
權(quán)墨冼能取得這樣的成就,他感同身受。
權(quán)家門口,一派熱鬧喜慶。
里面,彭長生焉頭耷腦地坐在權(quán)墨冼跟前,說話也有氣無力:“看來,我是沒戲的了?!?
“時辰還早,別妄自菲薄?!睓?quán)墨冼春風(fēng)得意,搖了搖手中的扇子。
他本不愛附庸風(fēng)雅,但既然已得了會元,裝也該裝出讀書人高雅風(fēng)流的樣子來。有了這樣的成績,前三甲是跑不掉的,這意味著他已經(jīng)一腳踏入了仕途。
在這個時候,他的行為總要跟主流相符。
“冼弟,我送些吃食來?!睓?quán)璐的聲音清脆地響起,道:“劉管家說一會人會更多,他已經(jīng)遣人去醉白樓訂席面了,中午就招呼客人們到醉白樓去。”
這座承恩侯府借給權(quán)家的宅子不大,人一多了未免就有些施展不開。在這里辦流水席顯然是不可能了,干脆去醉白樓請客,還顯得大方。
權(quán)墨冼應(yīng)了,道:“我出去看看,再遣人去買些四季果子回來??腿藖砹?,總不能就這么干坐著?!?
按理,這樣的事他吩咐給劉管家就行。但一來他并沒有將劉管家當下人使喚的意思,二來他經(jīng)歷也讓他習(xí)慣了親力親為。
堂堂舉人身邊,連個書童、小廝、長隨都沒有一個,成為了進士他也不覺得有什么不同。.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