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自己,難道他不是母親親生的嗎?
寶淳郡主蹭蹭蹭跑上前去,一把拉住太子妃的胳膊,哀求地看著她,道:“母妃,霖兒求您不要走?!?
“戴氏!”太子面色黑如鍋底,狹長的桃花眼中目光冷厲如冰:“你真要走,就別后悔!”
“我有什么后悔,你護不住兒子,自有我來護?!碧渝膽B(tài)度,前所未有的堅決,她看著寶淳郡主道:“你在京里有父王,航兒就只有我?!?
說完,她再看了衛(wèi)嘉仁一眼,便和衛(wèi)嘉航一道離去。
這個年頭,女眷出門從來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太子妃要赴幽州,驚動了府里所有的下人,燈火通明地連夜收拾著行裝。
有母親同去,衛(wèi)嘉航的心也安定下來。他年紀畢竟還小,熬不住便睡了過去。
太子妃愛憐地看著他熟睡的面龐,輕聲吩咐:“你們都下去,讓航兒好好睡一覺?!?
這一日,他該被嚇壞了吧!不知道是誰那么黑心,設(shè)局對付這么乖巧的航兒。她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定要查個水落石出?;实鄄徊?,她自己來。
這是航兒在太子府上的最后一晚,就讓他睡個好覺。其余的事,就交給她來操心。
太子妃的右手撫過衛(wèi)嘉航的發(fā)頂,在他的額頭上輕輕印下一個吻,放下帳幔,輕手輕腳地出了房門。
“別擾了航兒休息?!彼龂诟乐T邊的侍女。
她沒睡,太子也未曾合眼。
書房里很暗,僅在墻角處點了一盞油燈。太子藏在光影里,書架的陰影完全遮住了他,看不清他的表情。
在他面前,跪著一個黑衣人,那是他篡養(yǎng)的心腹死士。
為了在慶隆帝的眼皮子底下養(yǎng)起這隊死士,他花了不少心血。
“睡了?”
黑衣人回稟:“回主子的話,睡了。”
太子沉默了良久,微不可見地嘆了一口氣,道:“動手吧,做干凈。”
“主子放心?!?
黑衣人消失在書房里,太子一動不動地坐了兩刻鐘的功夫,如同木偶一般。除了還有心跳呼吸,和偶爾的眨眼,幾乎讓人以為他是個死人。
做出這樣的決定,他也是迫于無奈。
虎毒不食子,難道他想要親手葬送兒子的性命?和那些庶出子女不同,衛(wèi)嘉航,是他看著一點一點的長大,親手教過他寫字,手把手教過他挽弓。
他的手心,好像還殘存著他的溫度。而就在前不久,衛(wèi)嘉航還想出了一個絕妙的主意,能替他拉來助力。.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