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帕斯科維奇暫時還沒辦法發(fā)飆,畢竟馬爾科夫是向欽差亞歷山大.本肯多夫提問,再怎么樣也輪不到他插嘴。雖然他并不怎么把小本肯多夫放在眼里,但這時候不給欽差面子,萬一小本肯多夫回了冬宮在尼古拉一世耳邊打個小報告他也受不了不是。
亞歷山大.本肯多夫玩味地看了馬爾科夫一眼,緩緩地回答道:“親王閣下陛下另有安排。”
這是回答嗎?
自然是的,但是答了其實跟沒答沒什么區(qū)別。只不過馬爾科夫也不是一定要知道帕斯科維奇的安排,他不過是故意提一嗓子惡心老丘八罷了。
除非是小本肯多夫特別偏向帕斯科維奇幫他說話,否則無論怎么樣他都有話說。
果然,他馬上就又說道:“另有安排?怎么如此突然,親王閣下是本次戰(zhàn)役的總指揮,按理說應該負全責才是,如今戰(zhàn)事日感艱難,怎么能在這個時候支走親王閣下,這讓我們如何對將士們解釋?”
這話說得到沒什么毛病,但馬爾科夫說話的語氣卻是陰陽怪氣,那種怪味隔著三里地都能聞得到。
反正在場的都聽出來了,這位并不是幫老丘八打抱不平,而是陰陽怪氣地諷刺帕斯科維奇,說他將部隊帶進了絕地然后卻拍屁股走人了。幾乎就是在諷刺帕斯科維奇無能和臨陣脫逃。
這種嘲諷帕斯科維奇要是能忍,他就真白活了這么大把年紀了。頓時他再也忍不住了,插嘴道:“子爵,您這話是什么意思?你以為我聽不出來您這是話里有話么!”
誰想到馬爾科夫卻根本不怵,冷笑道:“話里有話?您這是從何說起?難道我剛才說的不是事實嗎?如果不是您堅持要打這場戰(zhàn)役,我們何至于被圍困在這個鬼地方?又何至于被數倍于己的敵人圍攻?更何至于死傷如此慘重?”
不等帕斯科維奇反駁,馬爾科夫噼里啪啦就是一通質問:“對了,其實我們早就應該撤退了,可是您不肯,一直堅持死守,然后呢?然后我們收獲了什么?如果能早一點撤退,我們何至于付出數萬人傷亡的慘重代價?您就是為了一己之私將我們所有的將士至于死地!”
帕斯科維奇被氣得胡子都翹起來了,不光是因為馬爾科夫說穿了他的小算盤,更是因為馬爾科夫這種態(tài)度讓他看到了一種很可怕的可能性,如果不能好好教訓這個膽敢犯上的家伙,今后他在軍方的威望就沒有辦法維持,會有越來越多像馬爾科夫一樣家伙跟他對嗆,那才叫完蛋!
“你好大的膽子!”帕斯科維奇一怒而起,沖著馬爾科夫就是一通咆哮:“竟敢卑鄙地詆毀我,我的每一個決斷都對得起陛下,對得起國家,反倒是你這個家伙,昨晚差一點就讓我陷于萬劫不復的境地,你這個無能的蠢貨不光不反省自己的失誤,竟然還敢詆毀誹謗我!”
一邊嚷嚷他一邊對旁邊的亞歷山大.本肯多夫說道:“欽差閣下,您都看到了,某些人打仗沒本事,但是嚼舌頭誹謗上司卻是一把好手,像這樣的家伙必須嚴厲地懲罰以儆效尤!”
亞歷山大.本肯多夫嘖了一聲,他真沒想到這個任務會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雖然離開圣彼得堡的時候他就意識到了這個任務不會特別簡單,畢竟尼古拉一世的意思很明確,就是要敲打帕斯科維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