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斯托夫采夫伯爵冷冷地地說道：“你是什么性子我太了解了，你是不是覺得那些老朋友做的那些事情雖然有點過分但也不嚴重？覺得他們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如今形勢好轉(zhuǎn)了，稍微過分一點兒也是可以理解的？甚至你還覺得之前否定了康斯坦丁大公的路線，讓一大批老朋友的利益因此受損，所以不如現(xiàn)在就稍微補償他們一下？”

羅斯托夫采夫伯爵連聲發(fā)問給尼古拉米柳亭問住了，這些問題直指他的內(nèi)心，就算他再不愿意承認也沒用，因為事實就是如此。

只是他依然不覺得自己這么做有問題。老朋友付出了那么多努力和代價，如今又沒有做十惡不赦的事情，怎么就不能通融一下呢？

如果就因為這點兒事情懲罰他們，他們會怎么想？怎么可能愿意繼續(xù)為改革出力？

這時候不團結(jié)同志什么時候團結(jié)同志？

再說了那些年輕人也沒有太大的損失，大不了日后再補償嘛！更何況退一步說，當年那些老朋友不也是受了不少委屈才熬過來的，年輕人和他們一樣熬一熬又怎么了？

當即他就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我們不能寒了老伙計的心??！如果我們今天如此對待他們，未來還會有人愿意向我們靠攏嗎？”

尼古拉.米柳亭說出這番話的時候羅斯托夫采夫伯爵一直冷冷地盯著他看，那眼神寒冷得讓人忍不住要打顫。

“說完了？”羅斯托夫采夫伯爵很是平靜地問道。

尼古拉.米柳亭胸口急速起伏，顯然說出剛才那番話也讓他心神很是激蕩。

羅斯托夫采夫伯爵帶給他的壓力太大了，這么直面懟過去對過去的他來說根本就不可能做到。但是今天他覺得自己不能退讓了，他必須堅持原則！

尼古拉.米柳亭深吸了口氣，朗聲回答道：“說完了，我認為……”

只是他鼓足勇氣的這句話剛開頭就被羅斯托夫采夫伯爵無情地打斷了：“我對你認為的事情毫無興趣，因為你這個人腦子一直都糊涂，分不清主次搞不清楚輕重緩急……就比如現(xiàn)在，你這個糊涂蛋居然認為應該照顧所謂老朋友的感情……我只能說你的思維方式真的很獨特！”

這話很刻薄很難聽，尼古拉.米柳亭自然不喜歡聽，不過他依然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么，他不斷地在心里頭提醒自己：“堅持原則！絕不讓步！”

他這邊緊張地做著心理建設(shè)，可是羅斯托夫采夫伯爵那邊卻顯得愈發(fā)地不在乎，他繼續(xù)說道：“我們的事業(yè)固然要團結(jié)更多的人，但是團結(jié)什么樣的人，以及用什么樣的方式去團結(jié)就是技術(shù)活了？在這方面你做得一塌糊涂，前面有康斯坦丁大公的前車之鑒，現(xiàn)在呢你又犯了糊涂，居然因小失大選擇為那些所謂的老朋友說話，如果不是現(xiàn)在還沒有能夠取代你的人，否則就沖你這種愚蠢的想法我就得讓你立刻滾蛋！你自己蠢也就算了，只要不妨礙改革那無所謂，反正受害遭罪的只有你一個！可你現(xiàn)在居然企圖用你的愚蠢毀掉來之不易的大好局面！這就無法讓人忍受了！”

這一通劈頭蓋臉的臭罵很刻薄很露骨很傷人，這也是尼古拉.米柳亭前所未見過的羅斯托夫采夫伯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