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黑魘山深處走,那暗紫色的瘴氣就越發(fā)濃稠,幾乎到了凝滯的地步。
曹琰感覺自己不是在空氣里走,而是在某種粘稠的毒液里游泳,每一次呼吸都扯得肺葉生疼。
辟瘴丹早就成了安慰劑,吞下去就跟石沉大海一樣,屁用沒有。
現(xiàn)在全憑兩樣?xùn)|西硬扛:一是丹田里那絲至陽至剛的雷霆之力,像個不知疲倦的小火爐,不斷灼燒著侵入經(jīng)脈的陰寒毒氣;
二是他遠(yuǎn)超同階、磨礪得異常堅韌的神識,硬頂著無孔不入的蝕魂之力,維持著周身數(shù)丈范圍的感知。
但這消耗太恐怖了。
法力像開了閘的洪水往外泄,神識更是如同被鈍刀子慢慢割,時間一長,腦袋就跟要裂開似的嗡嗡作響。
他不敢有絲毫松懈,流金步施展到極致,腳步輕得像貓,盡量不發(fā)出一點聲音。
神識如同最精細(xì)的雷達(dá),掃過每一寸可疑的土地、每一塊扭曲的怪石、每一株散發(fā)著詭異氣息的植物。
凝魂草的影子沒見到,倒是發(fā)現(xiàn)了另外幾種長得奇形怪狀、一看就不是善茬的靈植。
有的通體漆黑,葉片卻像血管一樣泛著暗紅脈絡(luò);
有的開著慘白的小花,花心卻像一張獰笑的人臉;
還有的結(jié)著紫得發(fā)黑的漿果,散發(fā)著甜膩到令人作嘔的香氣。
“媽的,盡是些毒玩意兒……”
曹琰心里嘀咕。
換做平時,他肯定繞道走,但這地方太邪門,誰知道這些毒草會不會有什么特殊的偏門用處?
本著“賊不走空”……啊不,是“探索精神”,他還是小心翼翼地用特制玉鏟和玉盒,將這些劇毒靈草一一采集收好,貼上封印符箓,單獨放在儲物袋一個角落。
萬一以后煉丹或者陰人能用上呢?
每一步都走得心驚膽戰(zhàn)。
有次他剛采下一株人臉白花,那花蕊里突然噴出一股粉紅色的霧氣,嚇得他瞬間暴退數(shù)丈,全力催動雷霆之力才將沾到護(hù)體靈光上的毒霧驅(qū)散,靈光被腐蝕得滋滋作響。
還有一回,他差點踩中一片顏色和周圍泥土無異的“沉睡苔蘚”,那玩意兒一旦被驚醒,會瞬間釋放出強烈的麻痹孢子,神仙難救。
就這么提心吊膽地摸索了十幾天,具體日子曹琰已經(jīng)記不清了,在這暗無天日的鬼地方,時間感早就模糊。
他感覺自己快到極限了,法力還能靠靈石和回氣丹補充,但神識的疲憊和那種無時無刻不被侵蝕的壓抑感,幾乎要摧垮他的意志。
“不行了,得進(jìn)去歇口氣?!?
他感覺腦袋像灌了鉛一樣沉重,視線都有些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