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睜眼第一件事就是掏出保溫杯，擰開蓋子，把剩下半杯涼茶潑向祭壇邊緣。

茶水濺在符文凹槽上，立刻蒸騰起一層薄霧。那些流動的光紋卡了一下，像是路由器信號突然降速。謝無爭趁機低頭咳嗽兩聲，腳尖在地上畫圈，嘴里念叨：“這地潮氣重，種蔥容易爛根。”

系統(tǒng)經(jīng)驗條跌幅終于緩下來。

我松半口氣，剛想說話，余光瞥見祭壇底座滲出細(xì)沙狀物質(zhì)，銀紫色，在地上自動拼成一個箭頭，直指謝無爭胸口。

他左手無意識握緊鋤頭柄，袖口那片菜葉“啪”地脫落，又在半空重新組合，葉片紋路變成某種幾何陣列。

完了。這家伙連植物都在替他思考。

我猛地拉開空間袋，把紅羽雞扔出去：“喂！你家雞刨你菜園了！”

雞落地就撲騰，翅膀掃過那堆星塵，一口啄起吞了，還打了個響亮的嗝，噴出一縷帶芝麻餅味的白煙。

謝無爭低頭看了三秒。

“這土養(yǎng)不出好蟲?！彼p嘆一聲，彎腰撿起那片重組過的菜葉，動作慢得像在給幼苗蓋土。他把它夾回鋤頭縫里，拍了拍灰，順便蹭了蹭鞋底不存在的泥。

系統(tǒng)光球震動了一下。

檢測到連續(xù)農(nóng)事行為，成長值歸零進程暫停

我差點感動哭。

祭壇光芒卻在這時驟然增強，紫光從中心擴散，空氣中浮現(xiàn)出無數(shù)斷裂的畫面：一片焦黑的麥田、一只斷角的鹿、一個倒懸的日晷指針飛速旋轉(zhuǎn)。光流掃過謝無爭的臉，他睫毛顫了顫，眼神忽然變得極深，像井口望不見底。

我站在他身側(cè)半步之后，手按在空間袋口。

系統(tǒng)光球瘋狂震顫，電子雜音刺得太陽穴發(fā)疼：警告：綁定者情緒波動超標(biāo)，成長值歸零倒計時開啟——000259

他沒動。

也沒說話。

只是望著祭壇深處某個點，仿佛透過石壁看見了什么。鋤頭上的菜葉微微抖動，根須從纖維里鉆出來，扎進地面裂縫。

祭壇嗡鳴聲越來越強，紫光凝成波浪向外推進。

謝無爭抬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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