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們叫外賣吧?”周揚憋了半天,冒出一句。
蘇曼云沒說話,只是拿起一個“糯米雞”,咬了一口,又迅速吐了出來——生雞肉的腥味混著沒熟的糯米,簡直難以下咽。
她把荷葉往桌上一摔,語氣帶著壓抑的委屈:“我從沒做過這種事,簡直是浪費時間。”
另一組的孫巧巧和陸星宇倒是比較好一點,雖然孫巧巧不會做飯,但是陸星宇會啊。
黑暗瞬間涌來,帶著布料上淡淡的薰衣草香,孫巧巧忽然覺得耳朵變得格外靈敏——陸星宇打開冰箱的輕響,水流撞擊鍋沿的叮咚聲,甚至遠處工作人員翻動劇本的沙沙聲,都像被放大了好幾倍。
“第一步,把排骨洗干凈。”陸星宇的聲音在右前方響起,帶著令人安心的沉穩(wěn),“水槽在你正前方三十厘米,左手邊是瀝水籃?!?
孫巧巧伸出手,指尖觸到冰涼的陶瓷水槽邊緣時,像觸電般縮了縮。“摸到了?!?
她小心翼翼地把排骨捧進水槽,水流漫過指縫,帶著生肉的腥氣,讓她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別緊張,用活水沖兩分鐘,把血沫沖掉。”陸星宇的聲音里帶著笑意,“你看,現在不用看火候,反而能專心感受食材呢?!?
巧巧忍不住彎了彎嘴角。確實,蒙著眼的時候,排骨在掌心的紋理、水流的溫度、甚至泡沫破裂的細微聲響,都變得清晰起來。
當她把瀝干水的排骨放進砂鍋時,指尖不小心碰到鍋壁的溫熱,竟有種奇妙的踏實感。
“接下來焯水,加姜片和料酒?!标懶怯畹穆曇粝窆?jié)拍器,“姜片在砧板最左邊,拿三片就好。對,就是那個有點扎手的,小心別被姜芽戳到?!?
孫巧巧的手指在砧板上摸索,果然摸到幾片帶著絨毛的姜片。
她剛想拿起,手腕卻撞到了旁邊的醋瓶,玻璃瓶子在臺面上轉了半圈,發(fā)出“咕嚕?!钡妮p響。
“沒事吧?”陸星宇的腳步聲立刻靠近,帶著淡淡的檸檬洗潔精味。
“我沒事!”孫巧巧趕緊擺手,卻不小心把姜片掃到了地上。
黑暗里傳來她懊惱的輕呼,“完了,這下要重新拿了?!?
“別慌。”陸星宇的聲音就在耳邊,帶著笑意,“你左腳邊,彎腰就能摸到。廚房就是這樣,總有小意外,就像做菜要調味,生活也得隨機應變。”
孫巧巧順著他的指引摸到姜片,指尖碰到地板的微涼時,忽然覺得沒那么緊張了。
她把姜片放進砂鍋,又摸索著拿起料酒瓶,瓶口對著鍋沿傾斜時,陸星宇及時提醒:“差不多了,多了排骨會發(fā)苦。”
褐色的酒液在燈光下劃出弧線,滴進水里時泛起細小的泡沫。
孫巧巧忽然想起小時候看外婆做紅燒肉,也是這樣慢悠悠地往鍋里加調料,那時的陽光和現在一樣暖,只是外婆的聲音比陸星宇更沙啞些。
“開火,中火煮十分鐘?!标懶怯畹穆曇衾厮乃季w,“現在我們可以準備糖醋汁了。孫老師,知道糖醋排骨的靈魂是什么嗎?”
“是糖和醋的比例?”孫巧巧歪著頭,鼻尖幾乎要碰到調料瓶。
“答對一半?!标懶怯畹穆曇衾飵е澰S,“更重要的是火候。糖要炒出焦糖色,醋要分三次加,這樣才會酸中帶甜,甜里裹著香?!?
砂鍋底下的火苗“呼呼”地舔著鍋底,水汽漸漸彌漫開來,帶著姜和料酒的清香。
孫巧巧能聽到陸星宇在旁邊切蔥的聲音,刀刃碰到砧板的“篤篤”聲,像在敲打著某種節(jié)奏。
“時間到,把排骨撈出來?!标懶怯钸f過來一個漏勺,“小心燙,先把水瀝干。”
巧巧接過漏勺,金屬的涼意從掌心傳來。
她把漏勺伸進砂鍋,排骨的重量透過工具傳到手上,沉甸甸的。水珠順著漏勺的縫隙滴落,在臺面上濺出細小的水花,像在跳一支無聲的舞。
炒鍋里的油漸漸熱起來,發(fā)出“滋滋”的輕響。
陸星宇讓孫巧巧把排骨倒進鍋里,“中火煎到兩面金黃,這樣外皮會焦香,里面還能保持嫩度?!?
孫巧巧握著鍋鏟,小心翼翼地翻動排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