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點半的梧桐巷,還浸在淡青色的晨霧里。
三輛貼著“《心動同路》攝制組”標(biāo)識的商務(wù)車悄悄停在別墅門口,跟拍導(dǎo)演林姐攥著策劃案,反復(fù)確認(rèn)著地址。
“都輕點兒啊,溫老師和沈老師應(yīng)該還沒起?!绷纸銐旱吐曇?,示意攝像大哥把機器調(diào)成靜音模式。
在管家的指引下,眾人穿過中庭,進入客廳,負(fù)責(zé)收音的小周忽然停住腳,指著走廊墻上的照片墻小聲驚呼。
林姐湊過去看,忍不住彎了眼——最左邊是張泛黃的黑白照,三歲的溫月眠扎著羊角辮,穿著粉色小裙子,正揪著沈衣川的白色襯衫領(lǐng),把嘴里的糖往他嘴里塞;旁邊一張是十歲生日宴,沈衣川站在蛋糕旁,手里舉著把小叉子,叉著塊最大的草莓,要遞到溫月眠嘴邊,而她正仰頭等著,眼睛亮得像星星;再往后是高中畢業(yè)照,兩人穿著同款校服,沈衣川的校服外套搭在溫月眠肩上,她的頭輕輕靠在他胳膊上,背景是灑滿陽光的教學(xué)樓。
場記小陳悄悄在本子上記了一筆,筆尖都帶著雀躍,“這也太甜了,從小甜到大!”
林姐沒說話,只是示意攝像把這些照片都錄下來。
她做綜藝十年,拍過不少明星夫妻,卻很少見這樣把“過往”擺得如此顯眼的——不是刻意營造的浪漫,是把十幾年的陪伴,都揉進了家里的每一個角落。
走到客廳時,忽然聽到二樓傳來輕微的響動。
攝像大哥趕緊舉起機器,鏡頭對準(zhǔn)樓梯口。
沒過多久,沈衣川穿著淺灰色家居服走了下來,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骨處一道淡粉色的舊疤——那是十二歲那年,溫月眠在院子里爬樹摘桂花,腳滑摔下來時,他沖過去接,被樹枝劃的。
他腳步很輕,走到廚房門口時,還回頭看了眼二樓,像是怕吵醒誰。
“沈老師起得好早?!毙≈軌旱吐曇簦找酐溓那耐斑f了遞。
沈衣川沖他們點了點頭,輕輕推開廚房門。
鏡頭跟進去時,林姐和工作人員都忍不住“哇”了一聲——廚房的料理臺上,擺著個青花瓷碗,碗里是溫月眠從小愛喝的蓮子羹,旁邊的小鍋里還溫著牛奶,鍋邊貼著張便簽,是沈衣川的字跡:“先生,太太的羹里放了冰糖,涼了就熱一熱?!?
原來他是下來給溫月眠熱早餐的。
沈衣川把蓮子羹倒進小砂鍋,剛打開火,二樓就傳來腳步聲。
他立刻關(guān)掉抽油煙機,轉(zhuǎn)身往樓梯口走。
鏡頭跟著轉(zhuǎn)過去,就見溫月眠穿著淺粉色睡衣,頭發(fā)亂糟糟地搭在肩上,揉著眼睛往下走,看見沈衣川時,眼睛瞬間亮了:“老公,你怎么起這么早?”
“聽你翻身了,怕你餓?!鄙蛞麓ㄗ哌^去,伸手替她把額前的碎發(fā)別到耳后,指尖碰到她的耳垂,帶著點涼。
溫月眠順勢往他懷里靠,聲音還帶著剛睡醒的軟糯:“再睡會兒嘛,昨天看劇本到好晚?!?
“先喝口熱的再睡。”沈衣川牽著她的手往廚房走,手指扣著她的指縫,是從小就習(xí)慣的姿勢——小時候溫月眠怕黑,每次走夜路都要這樣牽著他,他便一直記著,不管是過馬路,還是走樓梯,總會先伸出手,等著她把手指放進他掌心。
廚房的晨光剛好,百葉窗把陽光切成細(xì)條,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
溫月眠靠在沈衣川懷里,看著他把蓮子羹盛進小碗,吹涼了才遞到她嘴邊:“小心燙?!彼龔堊旌攘艘豢冢鹋吹纳徸踊熘堑那逄?,是從小吃到大的味道。
“還是張嫂做的最好吃。”溫月眠瞇著眼睛笑,像只滿足的小貓。
沈衣川看著她,嘴角也彎起來,伸手擦掉她嘴角沾著的羹汁:“喜歡就多喝點,鍋里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