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冰學去的“呼吸放松法”似乎真的起了效果,至少她最近路過崗亭時,眉宇間的疲憊感淡去了不少,偶爾還會對李清風點頭致意,露出一絲難得的淺笑。林浩依舊咋咋呼呼,旺財?shù)闹巧淘陟`脈環(huán)境和“鎮(zhèn)煞石”的雙重加持下穩(wěn)定提升,已經(jīng)學會了自己叼著飛盤去找小區(qū)里其他狗子“社交”,雖然經(jīng)常被嫌棄。阿桓侍弄的花草越發(fā)精神,他甚至開始嘗試用李清風點撥的“傾聽”之法,去調(diào)理那幾株從老花鳥市場帶回來的、品相不佳的普通綠植,竟也初見成效。
一切似乎都在平靜中向著好的方向發(fā)展。然而,地底靈脈那持續(xù)不斷、緩慢增強的“生機”,如同黑暗中越來越清晰的燈塔,吸引著更多隱藏在迷霧中的船只。
這天上午,物業(yè)王經(jīng)理帶著一個看起來二十出頭、身材精干、眼神明亮的年輕人來到了西門崗亭。
“李師傅,給您介紹一下,”老王臉上堆著笑,“這是新來的保安,叫陳默,分到您這邊,以后就跟您搭班了。小陳是退伍兵,身手好,人也機靈!”
名叫陳默的年輕人立刻挺直腰板,對李清風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聲音洪亮:“李師傅好!以后請多指教!”
李清風目光平靜地掃過陳默。年輕人站姿挺拔,氣息沉穩(wěn),肌肉線條流暢,確實像是經(jīng)過嚴格訓練的樣子。但在他眼中,這陳默體內(nèi)氣血旺盛遠超普通退伍兵,經(jīng)絡間隱隱有微弱的內(nèi)息流轉(zhuǎn),分明是修煉了某種頗為高明的古武內(nèi)功,實力大概在練氣初期巔峰,只差臨門一腳就能突破到中期。
而且,他身上那股子刻意收斂、卻依舊帶著幾分世家子弟傲氣的氣質(zhì),與之前來試探的陳景山頗有幾分神似。
李清風心中了然。這是古武界不死心,換了個方式,把自家子弟直接塞到他身邊來了。美其名曰“實習鍛煉”,實則近水樓臺先得月,既能近距離觀察他,又能蹭一蹭這“風水寶地”的環(huán)境。
“嗯,歡迎?!崩钋屣L點了點頭,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指了指旁邊的空位,“先熟悉一下崗位職責和小區(qū)管理規(guī)定?!?
“是!”陳默大聲應道,顯得干勁十足。
老王見李清風沒反對,松了口氣,又叮囑了陳默幾句要聽李師傅的話,便離開了。
崗亭里只剩下李清風和陳默兩人。李清風依舊像往常一樣,該巡邏巡邏,該登記登記,偶爾拿起《車輛管理細則》寫寫畫畫,完全把陳默當成了透明人。
陳默一開始還保持著高度的警惕和觀察,試圖從李清風的一舉一動中看出些端倪。但他很快發(fā)現(xiàn),這位傳說中的“高人”,行為模式簡直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巡邏就是走路,登記就是寫字,連端杯子喝水的姿勢都透著一股退休老干部的悠閑。
這讓他不禁有些懷疑家族的決定。這位李師傅,真的像三爺爺(陳景山)說的那樣深不可測?怎么看都只是個認真負責的老保安?。?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陳默漸漸感覺到了一些不同。
首先是這崗亭本身。外面車水馬龍,喧囂嘈雜,但一走進這小小的崗亭,就仿佛進入了一個獨立的靜謐空間,所有的噪音和浮躁都被隔絕在外,讓人心神不由自主地安寧下來。他體內(nèi)運轉(zhuǎn)的內(nèi)息,在這里似乎都變得比平時溫順、活躍了一絲。
其次是他觀察李清風越久,越覺得看不透。對方明明就在眼前,動作、氣息都平凡無奇,但總給他一種霧里看花、水中望月的感覺,仿佛隔著一層無形的屏障。他幾次試圖借著請教工作細則的機會,用家族秘傳的“觀氣術(shù)”悄悄探查,結(jié)果都如同石沉大海,別說修為深淺了,連對方是男是女都快感覺不出來了(當然是男的)!
這讓他心中的輕視漸漸收起,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越來越深的敬畏。
李清風將陳默的細微變化盡收眼底,并不點破。他依舊按部就班地工作,甚至開始給這位“新同事”分配任務。
“小陳,去把西門到三號樓這段路的落葉掃一下?!?
“小陳,監(jiān)控室報告b區(qū)有個車位糾紛,你去處理一下,按預案來?!?
“小陳,幫三號樓的張奶奶把她買的米扛上去,她家住六樓,沒電梯。”
任務都是些瑣碎的保安日常工作,陳默一開始還覺得大材小用,但執(zhí)行起來才發(fā)現(xiàn)并不簡單。掃地時要留意有無可疑物品;處理糾紛要耐心溝通、依法依規(guī);幫老人扛米更是考驗體力和態(tài)度。他身為古武世家子弟,心高氣傲,幾趟下來,雖然體力上毫無壓力,但精神上卻有些疲于應付,開始理解“保安”這兩個字的分量。
這天下午,李清風讓陳默獨自在崗亭值守半小時,自己則去小區(qū)里“例行巡查”。陳默正襟危坐,努力扮演好一個稱職的保安。
這時,林浩牽著旺財溜達過來了。
“咦?新面孔啊兄弟!”林浩自來熟地打招呼,“李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