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星燃盯著衛(wèi)生間門縫底下那線光，直到聽見廚房水聲響起才松了口氣。他把手機塞進衛(wèi)衣內(nèi)袋，貼著胸口放好，指尖還殘留著糖漿的黏膩感。剛邁出一步，客廳傳來腳步聲，比剛才更穩(wěn)，像是踩準了節(jié)拍走過來的。

“出來?！毕穆辶д驹诓蛷d中央，手里捏著個銀色小物件，往桌上一甩，“啪”地一聲脆響。

錄音筆。

他喉嚨一緊，下意識摸口袋——最后一顆棒棒糖還在。撕開包裝塞進嘴里，甜味順著舌尖漫上來，心跳卻壓不住地快。

她按下播放鍵。

他的聲音從那巴掌大的設(shè)備里流出來，清唱《音浪之巔》副歌部分，氣息穩(wěn)定，共鳴清晰，連轉(zhuǎn)音都帶著專業(yè)級的控制力。這本該是系統(tǒng)評分用的秘密訓練，現(xiàn)在成了鐵證。

“解釋?！彼p手撐在桌邊，沒坐下，也沒靠近，“你什么時候會唱歌的？還是說，你根本不是‘亂畫音符’那么簡單？”

陳星燃低著頭，腮幫子鼓起又癟下，咔嚓咬斷了糖棍。他咽了口唾沫，忽然捂住肚子：“璃姐……我胃抽筋?！?

“哦？”她挑眉，“上次拉肚子是糖吃多了，這次是胃疼？你是不是打算每次犯事就換個器官出問題？”

“真疼。”他彎腰扶住椅背，額頭抵在冰涼的木面上，“可能……昨晚辣條配可樂太猛了?！?

夏洛璃繞過桌子走到他面前，伸手探向他脖頸。他本能后仰，卻被她一把扣住手腕。

“脈搏一百二十?！彼⒅劬Γ罢f謊的時候，你從來不敢看我。”

“那是辣條里的辣椒素刺激交感神經(jīng)！”他嘴硬，“生理反應(yīng)懂不懂？”

“行?！彼砷_手，轉(zhuǎn)身走向玄關(guān)，拿起掛在衣帽架上的車鑰匙，“我現(xiàn)在就送你去醫(yī)院，掛耳鼻喉科，順便做個聲帶頻閃檢查，看看你這嗓子是不是天生就這么穩(wěn)?！?

“別啊！”他猛地抬頭，瞳孔微縮。

頻閃攝像機能拍出聲帶振動頻率，長期接受聲樂訓練的人有明顯肌理變化。要是真去查，他過去幾個月偷偷練聲的痕跡全得露餡。

他一個箭步?jīng)_上去，兩手抱住她胳膊，整個人往她身上一掛：“我不去了！突然好了！一點不疼了！”

夏洛璃被他帶得晃了晃，皺眉想甩開，結(jié)果他抱得死緊，像塊甩不掉的橡皮糖。

“你松手?！?

“你不答應(yīng)我不松。”

“陳星燃?！?

“我在?！?

“再不松，我就把你小學運動會跑八百米摔進沙坑的照片發(fā)朋友圈?！?

他抖了一下，但手還是沒松。

“還有幼兒園表演穿兔子裙那段視頻，高清原片我存著呢?！?

“……我可以給你買奶茶?！?

“兩杯?！?

“三杯加布丁?！?

“成交?！彼K于嘆了口氣，抬手推開他，“但你得告訴我，這支錄音怎么回事。你唱的是《音浪之巔》未發(fā)布主題曲，連林婉清都沒聽過完整版，你怎么會？”

他站直身子，悄悄活動了下發(fā)麻的手臂，眼神飄向桌面。那張被他踢到腳邊的棒棒糖包裝紙，正好滑到了桌角的設(shè)計稿上，蓋住了右下角的簽名。

他沒敢動。

“我……網(wǎng)上扒的。”他含糊道，“有個匿名音頻論壇，有人提前泄露了de，我就聽著學了幾句?！?

“哪個論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