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鐵心的提醒猶在耳,蔣琦也確實嘗試著低調(diào)幾天。他盡量不出門,敲門聲響起也多半裝作不在,騷擾電話直接掛斷。然而,樹欲靜而風(fēng)不止,有些麻煩,似乎并不以他的意志為轉(zhuǎn)移。
這天下午,一個電話打到了蔣琦手機上,是一個陌生號碼,但語氣卻異常焦急甚至帶著恐懼。打電話的是個中年男人,自稱姓吳,住在城西的老城區(qū),說他家最近怪事頻發(fā),夜半異響、物品無故移動、家人接連病倒,請了幾個大師來看都束手無策,甚至有一個看完回去自己也病倒了。他是輾轉(zhuǎn)了好幾個人,花了很大代價才求到蔣琦這個號碼,幾乎是聲淚俱下地求蔣大師救命。
蔣琦本來想直接拒絕,但聽到對方描述中那幾個所謂大師都栽了跟頭,倒是提起了一點興趣。而且對方語間的恐懼不似作偽,那股絕望的氣息隔著電話線都能感受到。媽的,就當(dāng)積德了。他嘀咕了一句,問清了地址。
他本想一個人去,但鬼使神差地,出門前給蘇婉發(fā)了條信息,說要去城西老城區(qū)處理點事。蘇婉幾乎秒回,只有簡單幾個字:小心點,等你吃飯。這種無聲的牽掛讓蔣琦心里微微一暖,又有點發(fā)愁這該死的功法帶來的悸動。
按照地址,蔣琦找到了那片老城區(qū)。低矮的舊樓,狹窄的巷道,空氣中彌漫著潮濕和陳舊的氣息。吳先生家是一棟獨立的舊式二層小樓,看起來有些年頭了。
吳先生是個面色蠟黃、眼窩深陷的中年男人,看到蔣琦如此年輕,愣了一下,但眼神里的絕望和最后一絲希望讓他不敢有絲毫怠慢,連忙將蔣琦請進屋。
一進屋,蔣琦就感覺到一股不同尋常的陰冷氣息,并非普通的陰煞,其中還夾雜著一絲極其微弱卻異常尖銳的邪異能量殘留,像是某種標(biāo)記或者……探針?
他不動聲色,在吳先生帶領(lǐng)下四處查看。家里擺設(shè)普通,風(fēng)水上并無大礙。但在二樓一間閑置的臥室里,蔣琦停下了腳步。這里的邪異感最重。他目光掃過房間,最后落在窗臺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那里,似乎有一些極其細(xì)微的粉末殘留,幾乎肉眼難以察覺。
蔣琦指尖凝聚一絲微不可查的內(nèi)力,輕輕沾起一點粉末,放在鼻尖嗅了嗅。一股極淡的、混合著特殊礦物和某種陰性植物燃燒后的氣味,其中還摻雜著一絲……極其微弱的血腥味和怨念。
這不是自然形成的煞氣,是人為布置的。蔣琦心中斷定。手法很隱蔽,效果是緩慢汲取居住者的生機并制造恐懼,更像是一種……測試或者監(jiān)視?
他假裝隨意地問道:吳先生,最近家里有沒有來過什么陌生人?或者收到過什么奇怪的禮物?比如雕像、擺件之類的?
吳先生皺著眉頭使勁回想,突然一拍大腿:有!大概一個月前,有個年輕人上門推銷一種安神的熏香,說是新產(chǎn)品,免費試用。我看他挺誠懇,就收下了。好像就是點了那熏香之后沒多久,家里就開始不太平了!那熏香我用完就扔了,包裝好像……好像還在雜物間!
蔣琦讓他趕緊去找。很快,吳先生拿來了一個皺巴巴的黑色紙盒,上面沒有任何商標(biāo)和生產(chǎn)信息,只有一些扭曲的、類似火焰又像是眼睛的暗紋。
看到這個圖案的瞬間,蔣琦眼神一凝。這個圖案,和他從李浩破解的數(shù)據(jù)碎片中看到的那個模糊的、纏繞著黑霧的眼睛印記,以及之前黑袍邪修法器上的氣息,有著驚人的相似性!只是這個更簡單,更像是一個標(biāo)識。
黑煞教?他們已經(jīng)開始用這種潛移默化的方式在普通人身上做實驗了?蔣琦心中掀起波瀾。這手段,可比之前直接煉尸奪魂隱蔽多了,也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