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德州赫斯特農(nóng)場的日子

離開沃斯堡后，奔馳斯賓特沿著鄉(xiāng)間公路行駛了兩個多小時，終于抵達了赫斯特家族屬地邊緣的一片小農(nóng)場。車子穿過銹跡斑斑的鐵門，眼前豁然開朗——成片的苜蓿草在秋風(fēng)中翻涌，幾棟原木搭建的臨時工棚散落其間，十幾名工人正圍著一棟在建的兩層木屋忙碌，電鋸聲、敲打聲交織成熱鬧的施工節(jié)奏。

“這就是老板您的小農(nóng)場？”杰森停下車，看著眼前的景象，有些意外。唐·本杰明點點頭，剛推開車門，就看到一對頭發(fā)花白的老夫婦拄著拐杖走了過來，男人穿著磨白的牛仔靴和格子襯衫，腰間別著一把老式折刀，女人則圍著沾著草屑的圍裙，手里還拿著一個喂馬的木勺。

“你們是？”老男人聲音沙啞，帶著警惕打量著一行人。唐·本杰明上前一步，笑著伸出手：“您好，我是唐·本杰明，是邁克的老板。這農(nóng)場是我托他找你們兩位幫忙照看的?！?

“邁克的老板？”老夫婦對視一眼，警惕瞬間消散，老男人連忙握住唐·本杰明的手，語氣變得熱情：“原來是唐先生！邁克說您是個靠譜的年輕人，沒想到這么年輕就有這么大的家業(yè)。我是湯姆，這是我老伴露絲，我們是邁克的父母?！?

露絲也笑著補充：“邁克說您要建個農(nóng)場度假屋，我們閑著也是閑著，就過來幫襯著。這些工人都是附近牧場的老伙計，干活都利索得很。”

唐·本杰明看著眼前的老夫婦，心里泛起一絲暖意。老邁克是他最信任的清道夫，常年幫他處理棘手事務(wù)，卻從沒提過父母在幫他打理農(nóng)場。“辛苦您二位了，”他說道，“我們正好路過，過來看看進度，不打擾你們干活。”

“不打擾不打擾！”湯姆連忙擺手，“走，去工棚那邊喝杯熱茶，正好跟您說說情況?！?

工棚里很簡陋，只有幾張木桌和長椅，墻角堆著幾袋水泥和工具，但被露絲收拾得干干凈凈。她熟練地?zé)鹚畨兀瑥蔫F皮罐里抓出一把茶葉，沖泡出濃郁的紅茶。“度假屋主體已經(jīng)快完工了，”湯姆拿出一張設(shè)計圖，指著上面的標(biāo)注，“一樓是客廳和廚房，二樓是三間臥室，外面還打算建個露臺，能看到后面的小河。就是裝修材料得等下周才能到，估計再過一個月就能住人了?！?

唐·本杰明看著設(shè)計圖，滿意地點點頭：“不用急，慢慢建，質(zhì)量第一。資金方面有問題嗎？”

“沒有沒有，每月都按時打錢過來，足夠用了，”湯姆連忙說，“我們都是老農(nóng)場人，能省就省，沒亂花一分錢。”

就在這時，唐·本杰明的手機響了，來電顯示是“外公”。他接起電話，語氣瞬間變得柔和：“外公，什么事？”

“臭小子，到了德州都不跟我打個電話？”電話那頭的費克·赫斯特聲音洪亮，帶著幾分不滿，“今晚必須來家里吃飯，你外婆燉了你最愛吃的燉牛肉。”

唐·本杰明無奈地笑了：“剛到我的小農(nóng)場，正打算看完就過去。您別急，我們馬上出發(fā)?！?

掛了電話，他對湯姆和露絲說：“我外公催我去家里吃飯，得先告辭了。農(nóng)場的事就拜托您二位了，要是需要資金或者人手，隨時給我打電話，別客氣?！彼麖腻X包里抽出一張卡，遞給湯姆，“這張卡里面有10萬，裝修也好，工人工資也好，直接刷就行，不用在乎錢?！?

湯姆連忙推辭：“這怎么行？邁克已經(jīng)給夠錢了……”

“拿著吧，”唐·本杰明把卡塞進他手里，“就當(dāng)是我給您二位的辛苦費。等度假屋建好了，我還想請您二位多留一段時間，幫我照看呢?！?

湯姆和露絲對視一眼，感動得說不出話來。送唐·本杰明一行人上車時，露絲還塞了一袋子自己烤的餅干：“路上吃，都是家?？谖??！?

車子駛離小農(nóng)場時，唐·本杰明從后視鏡里看到湯姆和露絲還站在鐵門旁揮手，心里暗暗決定，等度假屋建好了，一定要好好感謝這兩位淳樸的老人。

赫斯特農(nóng)場比唐·本杰明的小農(nóng)場大了數(shù)十倍，車子穿過三道大門，才抵達核心區(qū)域的主屋。主屋是一棟氣勢恢宏的西班牙風(fēng)格別墅，紅瓦白墻，周圍環(huán)繞著巨大的橡樹，幾十名牛仔騎著馬在門口列隊迎接，看到車子駛來，紛紛翻身下馬，恭敬地喊道：“唐先生！”

唐·本杰明推開車門，就看到一個身材高大、頭發(fā)花白的老人拄著拐杖走了過來，正是他的外公費克·赫斯特?！俺粜∽樱K于來了！”費克笑著捶了他一拳，眼神里滿是疼愛，“這兩位就是艾米麗和米歇爾吧？早就聽你外婆提起過，果然都是漂亮姑娘。”

艾米麗和米歇爾連忙打招呼：“外公好?！?

“好好好，快進屋，外面風(fēng)大，”費克熱情地招呼著，又對身后的牛仔說，“把本杰明的行李送到二樓的客房，另外帶這四位先生去牛仔餐廳吃飯，好酒好肉招待著。”

卡特四人連忙道謝，跟著牛仔離開了。唐·本杰明帶著艾米麗和米歇爾走進主屋，客廳里已經(jīng)坐了不少人——幾位舅舅和舅媽正圍著外婆聊天，看到他們進來，紛紛起身打招呼。

“本杰明來了！”二舅亨利拍著他的肩膀，“越來越精神了?！?

舅媽們則拉著艾米麗和米歇爾的手，熱情地問東問西，從衣服首飾聊到洛杉磯的生活，氣氛格外熱鬧。外婆則拉著唐·本杰明坐在沙發(fā)上，不停地給他塞水果：“瘦了點，是不是在洛杉磯沒好好吃飯？今晚多吃點外婆燉的牛肉?！?

晚餐在主屋的餐廳里舉行，長長的實木餐桌上擺滿了食物——一大鍋熱氣騰騰的燉牛肉，肉質(zhì)軟爛，湯汁濃郁；烤得金黃酥脆的德州烤雞，外皮油亮，香氣撲鼻；還有炸秋葵、烤玉米、土豆泥、牛仔豆等配菜，旁邊放著幾大瓶冰鎮(zhèn)的啤酒和自制的檸檬水。

“都是家常便飯，別客氣，”舅媽笑著給艾米麗和米歇爾夾菜，“我們農(nóng)場的牛肉都是自己養(yǎng)的，比外面的新鮮多了?！?

米歇爾嘗了一口燉牛肉，眼睛一亮：“太好吃了！比我在阿馬里洛吃的牛排還香?！?

“喜歡就多吃點，”外婆笑得合不攏嘴，“明天讓廚房再燉一鍋?！?

飯桌上，費克問起唐·本杰明的行程：“這次打算在農(nóng)場住幾天？正好帶你去打獵，最近牧場里的鹿和野火雞不少。”

“住一周左右，”唐·本杰明喝了一口啤酒，“正好放松放松。對了外公，農(nóng)場最近經(jīng)營得怎么樣？”

提到這個，費克的臉色沉了沉：“唉，受疫情影響，牛肉和棉花的價格都跌了不少，很多牧場都撐不下去了。幸好舊金山的喬治幫忙聯(lián)系了幾個大客戶，才勉強維持住，比附近的農(nóng)場好多了?！?

幾位舅舅也紛紛嘆氣，三舅說：“現(xiàn)在雇人也難，年輕人都不愿意來農(nóng)場干活，都想去城里找輕松的工作?！?

唐·本杰明放下酒杯，認真地說：“要是資金周轉(zhuǎn)不開，隨時跟我說，我這里有閑錢。別因為錢的事委屈了大家。”

“不用不用，”費克擺擺手，“赫斯特家還沒到需要你接濟的地步。你在洛杉磯打拼也不容易，自己留著錢用?！?

唐·本杰明知道外公的脾氣，沒有再堅持，轉(zhuǎn)而聊起了農(nóng)場的建設(shè)?！爸魑莺竺娴鸟R圈擴建得怎么樣了？”他問道。

“早就建好了，”亨利笑著說，“比以前大了一倍，能養(yǎng)三十多匹馬，還有專門的馴馬場地。明天帶你去看看，給你留了一匹好馬，是‘閃電’的后代，跑起來特別快?！?

晚餐過后，大家搬到農(nóng)場外的大長桌旁喝茶。夜色漸濃，星空格外璀璨，遠處傳來陣陣蟲鳴和馬嘶，空氣里彌漫著青草和泥土的氣息。大家聊著農(nóng)場的趣事，從牛仔們趕牛的糗事說到剛出生的小馬駒，氣氛輕松而溫馨。

沒有人提起勞倫斯·赫斯特——唐·本杰明母親的大哥，那個害死他父母的男人。雖然事情已經(jīng)過去，勞倫斯也早已不在人世，赫斯特家族的人卻默契地避開了這個話題，仿佛他從未存在過。唐·本杰明知道，這是家人對他的保護，讓他能在農(nóng)場安心享受難得的寧靜。

“明天去打獵，本杰明肯定能打個大的！”亨利喝了一口茶，興致勃勃地說，“我可聽你外公說過你是用槍高手。”

唐·本杰明笑了：“那是運氣好。明天我要用外公的溫切斯特buqiang，好久沒摸過這類槍了。”

“沒問題，槍早隨時準備好了的，”費克笑著說，“保證是保養(yǎng)得最好的那一把?！?

艾米麗和米歇爾對視一眼，都露出了期待的眼神——她們還從沒看過唐·本杰明打獵。

第二天清晨，天剛蒙蒙亮，唐·本杰明就被窗外的馬蹄聲吵醒了。他穿上外婆準備的牛仔服和馬靴，拿起費克給他的溫切斯特m70buqiang——這把槍是上世紀五十年代生產(chǎn)的，木質(zhì)槍托被磨得光滑，金屬部件泛著溫潤的光澤，保養(yǎng)得極好。

“準備好了嗎？”亨利騎著一匹棕色的馬走過來，“我們?nèi)ツ翀鰱|邊的樹林，那里鹿多?！?

唐·本杰明翻身上馬，身后跟著兩名經(jīng)驗豐富的牛仔，艾米麗和米歇爾則坐在另一輛敞篷馬車上，由外婆陪著，遠遠地跟著觀看。馬在曠野上奔馳，風(fēng)從耳邊呼嘯而過，唐·本杰明感覺自己仿佛回到了小時候，跟著外公和舅舅們一起打獵的日子。

抵達樹林邊緣后，唐·本杰明示意大家下馬，屏住呼吸，沿著鹿留下的足跡慢慢前行。他前世就是個殺手，對環(huán)境的感知遠超常人，很快就聽到了不遠處傳來的鹿鳴聲。他舉起溫切斯特buqiang，瞇起眼睛，通過瞄準鏡鎖定了一只正在低頭吃草的雄鹿——鹿角巨大，毛色油亮，顯然是個“大家伙”。

“砰！”槍聲響起，雄鹿應(yīng)聲倒地。旁邊的牛仔忍不住贊嘆：“唐先生好槍法！這一槍正好打在心臟上，干凈利落?！?

唐·本杰明笑了笑，走上前檢查雄鹿的情況。艾米麗和米歇爾也趕了過來，看著地上的雄鹿，既興奮又有些緊張?！疤珔柡α?！”米歇爾崇拜地說，“你怎么這么準？”

“練出來的，止戈槍械店可是有專門的練槍地下室的哦?！碧啤け窘苊魇掌饦尅?

接下來的一個上午，唐·本杰明又打了兩只野火雞和一只野兔。牛仔們將獵物裝上車，笑著說：“今晚有口福了，烤鹿肉、燉野兔，都是好東西?！?

第二天，唐·本杰明沒有再去打獵，而是留在農(nóng)場里幫忙處理獵物。牛仔們將鹿肉切成塊，一部分用來烤，一部分用來燉；野火雞則被拔毛洗凈，塞進香草和蘋果，準備烤著吃。露絲也從隔壁的小農(nóng)場過來幫忙，她手腳麻利地將野兔剁成塊，和土豆、胡蘿卜一起燉進鍋里。

中午時分，農(nóng)場的大草坪上已經(jīng)架起了烤架，鹿肉在烤架上滋滋作響，油脂滴落下來，燃起陣陣火苗，香氣飄得很遠。牛仔們和家人們圍坐在烤架旁，喝著啤酒，聊著天，艾米麗和米歇爾則跟著幾個牛仔的孩子一起追蝴蝶、喂小馬，玩得不亦樂乎。

“嘗嘗這個烤鹿肉，”亨利遞給唐·本杰明一塊剛烤好的鹿肉，“蘸點我們自制的辣醬，味道絕了。”

唐·本杰明咬了一口，鹿肉鮮嫩多汁，辣醬的辛辣和肉的鮮香完美融合，讓人回味無窮?！昂贸?，”他點點頭，“比城里餐廳的鹿肉好吃多了?！?

晚上，大家在草坪上舉行了篝火晚會。牛仔們彈著吉他，唱著鄉(xiāng)村歌曲，唐·本杰明也被拉著一起唱——雖然他的歌聲不算好聽，但氣氛卻格外熱烈。艾米麗和米歇爾跟著音樂的節(jié)奏跳舞，外婆則坐在篝火旁，給孩子們講著農(nóng)場的老故事。

第三天，唐·本杰明決定體驗一把牧場的日常勞作。他跟著牛仔們一起去趕?！獙⑸⒙湓谀翀龈魈幍呐Ｈ黑s到圍欄里，進行健康檢查和標(biāo)記。這活兒看起來簡單，實則很累，需要騎著馬在曠野上奔跑，還要時刻注意牛群的動向，防止牛跑丟。

“小心點，那只公牛脾氣不好，”一個牛仔提醒道，“上次差點把我從馬上頂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