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汐云圖大廈頂樓的辦公室,落地窗外的天光斜斜切進來,把積了半旬的沉靜掃得干干凈凈。
余順和莫云汐一下飛機,就各自回自己的辦公室處理事情。
莫云汐指尖捏著蔣心遞來的文件夾,眉峰就沒松過,遠程指揮再周全,總有些簽字、定方向的事,得等她回來拍板。
余順陪著來接機的劉一菲在沙發(fā)上坐了會兒,就輕拍她兩下,說讓她出去和安妮姐聊聊天,他有些事情要和紅姐談。
“呀,還有什么事情是我不能聽的呀!”嘴上雖然是這么說,但劉一菲還是很懂事的向門外走去。
劉一菲一出門,余順就轉(zhuǎn)身看向早候在一旁的紅姐,文件夾邊緣被紅姐按得發(fā)皺,平板屏幕亮著,監(jiān)控記錄按日期排得整整齊齊。
“紅姐,我出國這半個月,金家和藏南醫(yī)藥那邊有動靜嗎?”
紅姐指尖在平板上劃得飛快,聲音透著干練:“弟兄們盯得緊,表面上都沒看出異常。
金聿文每天準點上下班,金氏的會一場沒落下,就是每隔三天,晚上七點會繞去甄惠嘉的公寓,待夠一小時就走,車停在樓下老位置,沒熄過火,也沒見他跟旁人接觸。”
她頓了頓,調(diào)出另一頁記錄,“金懔禥更像個普通退休老頭,每天早上拎著鳥籠去玉淵潭,下午跟老棋友在石桌上擺殘局,輸了就把棋子拍得砰砰響,罵兩句‘臭棋簍子’,罵完又摸出煙給對方遞一根,沒碰過可疑的人。”
“藏南醫(yī)藥呢?”余順的指尖在桌面上敲得越來越快,目光釘在文件夾里的照片上——洛桑堅贊對著記者的鏡頭弓著背,嘴角那點悲戚像畫上去的,說“教子無方”時喉結(jié)動了動,眼神卻沒散。
“洛桑堅贊在才讓多吉死后第三天就出山了,把藏南醫(yī)藥的權(quán)全攥在了手里。”
紅姐翻到調(diào)查結(jié)論書,語氣沉了沉,“川省經(jīng)偵和緝私那邊的結(jié)果出來了,說zousi、涉毒都是才讓多吉私下干的,洛桑堅贊毫不知情,最后就定了個‘監(jiān)管不力’,罰了五十萬。
罰單一下來,藏南醫(yī)藥樓下還放了半小時鞭炮,說是‘破財消災(zāi)’?!?
“毫不知情?”
余順把照片抽出來,指尖在洛桑堅贊的臉側(cè)戳了兩下,冷笑從牙縫里漏出來,“藏南醫(yī)藥從根上就是洛桑家的,才讓多吉走的那些渠道,是他們家攢了三代的路子,從藏南到孟買,連關(guān)卡的哨位都摸得門清,他當?shù)哪懿恢溃?
這五十萬,分明是給上面遞的‘定心丸’。”
他把照片扔回桌上,語氣冷下來,“讓底下弟兄把藏南醫(yī)藥盯得再緊點,尤其是洛桑堅贊的行蹤——土司家族最會藏,表面服軟,背地里指不定在憋什么壞。
才讓多吉是因我落網(wǎng)的,他們沒理由不記恨,別栽在‘老實’這兩個字上?!?
“明白?!奔t姐立刻在平板上記下來,又問,“那金家呢?還要繼續(xù)盯嗎?他們看著已經(jīng)認栽了,凱瑞上周把幾種抗癌藥的價砍了三成,天科的降糖藥也換了平價包裝,還把不少資源抽出來扎進了影視投資,上個月就投了三個劇?!?
“盯,怎么不盯?”余順靠在椅背上,想起了那天在天津金聿文那想sharen的目光。
“金聿文心黑得很,他都會逼舍恩哥去殺自己的老情人甄惠嘉,事情敗露讓我們知道了,又能跟甄惠嘉繼續(xù)你儂我儂,這么陰狠的人,什么事做不出來?
現(xiàn)在他參股咱們的《無人區(qū)》《夏洛特煩惱》,看著是往正規(guī)路子靠,可誰知道是不是在洗黑錢?
讓弟兄們多費點心,想辦法接觸甄惠嘉,看看她手里到底攥著金聿文什么秘密,能讓金聿文動殺心?!?
跟著他又抓起內(nèi)線電話:“安妮姐,金家投進咱們那兩部電影的錢,來源查透了沒?”
“查透了,都是從金氏集團的北方晨報走的賬,流水打出來有三尺厚,稅務(wù)證明蓋的章沒一個錯的。”
安妮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帶著專業(yè)的篤定,“財務(wù)組的人對著電腦核了三天,連小數(shù)點都沒找著問題,表面上看一點毛病沒有。”
“表面干凈不代表真干凈?!庇囗樔嗔巳嗝夹?,“金家在影視圈的其他投資也幫我查一查,看看那些錢的來路,我總覺得這金家藏著事?!?
掛了電話,余順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就往外走,“這兩邊紅姐你幫我盯緊了,有任何不對的地方記得通知我,我現(xiàn)在去一趟10月傳媒?!?
紅姐連忙叫住他:“老板,茜茜給您燉了湯,就在外間放著,您不喝一口再走?”
“她懷著孕還下廚房給我燉湯,怎么能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