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明謙的面色刷地一下如死灰:“修,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昭愿受了驚嚇生了病,她才是受害者,你護(hù)著穆遲,我可以理解,但至少該有分寸,是非曲折自有真相,難道我還能冤枉了穆遲不成?”
空口白牙,振振有詞,還順帶漲紅了臉。
靳修卻一動不動,胸腔內(nèi)彌漫著難以說的憐惜之情,令他整個胸膛發(fā)燙。
他忽然有些后悔沒帶穆遲一起來。
若她在身邊,他定不顧一切把本該屬于她的寵愛還給她。
“姐夫?姐夫,你還好吧?”穆景澄坐如針氈,小心提醒。
他習(xí)慣了親爹的霸權(quán)。
但靳修不知情??!
靳修不只是穆家的女婿,還是掌管了京州財(cái)經(jīng)命脈的人。
親爹批評小輩沒什么,但不能忘了小輩是誰。
穆明謙撒了氣,頓時(shí)也意識到話說重了。
他尷尬咳嗽兩聲,佯作熱絡(luò)道:“修,我剛在氣頭上,小愿是我寵大的孩子,這么多年沒受過委屈,你沒看到她昨晚的樣子,太令人心疼了,我敢保證,如果你見了,你也不會說出那些傷我們兩家和氣的話的?!?
靳修終于有了反應(yīng)。
他站起身,周身充斥寒意。
“穆總。”再開口,竟改了稱呼,“您話說太滿了,就算穆昭愿死在我面前,我也不會心疼的?!?
“你……”穆明謙如遭當(dāng)頭棒喝。
他抖著手指向靳修。
唇齒生腥。
渾身的血都在倒流。
外人都說靳修面冷心冷。
他以前還不信。
如今可算是信了。
哪有人好端端咒別人女兒死的?
“修、修,你最好冷靜一下,我給你機(jī)會重新說一遍!”
“重新說?”靳修玉面生霜,看起來竟比平日更加俊朗儒雅了些。
可那雙洇著血似的薄唇,說出的話,卻是剜人骨髓的毒!
“穆總,你確定要再聽一遍?好,我就順了你的意,就算穆昭愿——”
“住口!”穆明謙癱坐在沙發(fā)上。
心絞痛。
靳修確實(shí)沒再說了。
倒不是不敢。
只是覺得真把老頭子氣病了,還要穆遲來善后。
不劃算。
“景澄,家里有速效救心丸嗎?”語氣依舊是淡淡的。
就連方才說著誅心的話,都波瀾不驚。
來來回回,直叫穆景澄領(lǐng)教了什么是真的“情緒穩(wěn)定”。
“有?!蹦戮俺卧诩依锩髅嫔下犇旅髦t的,暗地里聽穆昭愿的。
可見識了靳修的手段,他忽然覺得以前那些管教,都是小場面。
“去拿?!?
大概是被靳修震懾住。
穆景澄似丟了魂兒,靳修說什么,他就做什么。
取了救心丸返回。
唐云姝也驚慌失措跟了過來。
“這是怎么了?剛才還好好的……”
她看向靳修,心底打鼓。
本來就擔(dān)心穆明謙會在靳修面前仗著身份口不擇。
現(xiàn)在看來,是她多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