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本不是什么公子,而是一位女扮男裝的絕色佳人!她的面容美艷絕倫,肌膚勝雪,眉不畫而黛,唇不點而朱,一雙鳳眼微微上挑,眼波流轉(zhuǎn)間,顧盼生輝,靈動至極。此刻,她正綻開一個明媚燦爛、甚至帶著幾分狡黠的笑容,如同春日里最嬌艷的牡丹驟然綻放,瞬間讓這略顯油膩嘈雜的小食肆都仿佛亮堂了幾分。
花翎和阿依朵正吃得開心,突然見一個陌生人(還是個漂亮得過分的人)不請自來,還坐在了她們桌上,頓時就不高興了?;峋锲鹱?,不滿地說道:“喂!你這人怎么回事?邊上不是有空位子嘛?為什么非要坐我們這里?”
那女公子“唰”地一下打開折扇,輕輕搖動,露出一截白皙如玉的手腕。她瞟了花翎一眼,語氣帶著幾分理所當然的慵懶和戲謔:“小丫頭,這桌子是四人座,你們只有三個人,空著一個位子,我為何坐不得?這店里的規(guī)矩,莫非是你們定的?”
她聲音清脆,帶著一種獨特的韻味,既不像尋常女子的嬌柔,也不似男子的粗獷,十分悅耳。
這時,小二也笑著湊了過來:“這位……姑娘,您吃點什么?”他眼尖,顯然也看出了這位是女扮男裝。
那女公子目光在張綏之他們滿桌的菜肴上掃過,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用扇尖隨意點了點:“就和他們一樣,來一份?!?
小二一愣,看了看他們桌上分量不小的吃食,好心提醒道:“姑娘,這……這分量可不小,您一位怕是吃不完……”
女公子聞,笑容不變,但眼神瞬間冷了幾分,瞥了小二一眼,語氣淡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吃不吃得完,是我的事。銀子,少不了你的?!?
小二被她眼神一掃,頓時打了個寒噤,不敢再多,連忙點頭哈腰地應(yīng)聲去了后廚。
女公子不再理會小二,轉(zhuǎn)而將目光投向張綏之,一雙妙目在他臉上流轉(zhuǎn),玉手纖纖,托著香腮,笑吟吟地問道:“這位小弟弟,生得好生俊俏啊!看打扮氣質(zhì),不像是京城本地人吧?打哪兒來呀?”
張綏之被她如此直接的目光和問話弄得有些窘迫,但面上依舊保持鎮(zhèn)定,拱手答道:“在下張綏之,云南人士,初到京城。”
“云南?那可是個好地方,山清水秀的?!迸狱c點頭,又笑道,“你們挺有眼光的,這小店看著不起眼,東西倒是挺地道的?!彼掍h一轉(zhuǎn),忽然壓低聲音,帶著幾分神秘兮兮的表情,問道:“哎,你們知道剛才過去的那大隊人馬,是誰家的儀仗嗎?”
張綏之搖搖頭:“方才聽小二哥說,似是某位貴人的。”
女公子用扇子掩住半邊臉,眼波流轉(zhuǎn),低聲道:“那可是當今圣上的親姐姐,永淳長公主的鑾駕!這位長公主殿下,性子……嗯,比較特別,就喜歡時不時微服……哦不,是擺開儀仗,出來逛逛市井,嘗嘗這些街邊小吃呢!”她說著,自己先忍不住輕笑了一聲,仿佛覺得很有趣。
接著,她又將目光轉(zhuǎn)向正在埋頭苦干、但耳朵卻豎起來聽著的花翎和阿依朵,笑道:“公子邊上的這兩位姑娘是……?長得真是水靈可愛,瞧著不像漢家女子呢。”
張綏之謹慎地回答:“是舍妹?!?
女公子聞,一雙美目在張綏之和他身邊兩個膚色微深、輪廓深邃的“妹妹”之間來回掃了掃,忽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用扇子輕點張綏之,語氣帶著促狹:“舍妹?小弟弟,你這話可哄不了人。你長得這般白凈俊秀,標準的江南書生模樣,你這倆‘妹妹’嘛……嘿嘿,分明是帶著滇邊女兒家的野性靈秀,跟你可不像一個娘胎里出來的哦!”
張綏之被她點破,臉上不禁一熱,心中更是警惕。這女子眼光毒辣,觀察入微,絕非尋常人物。他不想再多做糾纏,便起身拱手,禮貌而疏離地說道:“這位姐姐說笑了。在下與妹妹們已用完膳,還有些事情要辦,就不打擾姐姐雅興了。告辭?!?
說完,他不等那女公子再說什么,便示意花翎和阿依朵起身。兩個丫頭雖然還沒吃夠,但也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乖乖地放下筷子,跟著張綏之快步離開了食肆。
那女公子坐在原地,看著張綏之三人匆匆離去的背影,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用折扇輕輕敲著掌心,臉上露出一抹高深莫測、興趣盎然的笑容,低聲自語道:“云南來的小進士?行人司的新官?還帶著兩個有趣的‘妹妹’……這京城,看來又要熱鬧一番了。有意思,真有意思……”
張綏之帶著二女走出食肆,匯入人流,心中卻還在回想著剛才那位神秘女公子的一一行。她看似隨意搭訕,但句句都透著機鋒,對京城權(quán)貴、市井百態(tài)似乎了如指掌,尤其是最后那句點破花翎阿依朵身份的話,更讓張綏之覺得此人絕不簡單。
“綏之哥哥,剛才那個漂亮姐姐是誰???她穿男裝真好看!”花翎好奇地問。
“不知道,”張綏之搖搖頭,神色凝重地叮囑道,“京城水深,藏龍臥虎。往后遇到不認識的人,尤其是那些看起來不尋常的,要多加小心,不可輕易交心。”
花翎和阿依朵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經(jīng)過剛才的儀仗風波和神秘女公子的事件,她們初次領(lǐng)略到了京城不同于邊地的復雜與莫測,心中那份初來時的單純興奮,也漸漸蒙上了一層謹慎的陰影。
帝京之旅,注定不會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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