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張綏之重重地點了一下桌面,“玄極觀工程尚未完工,他需要改造的建材絕不止那一批!西郊廢窯暴露的風險太大,他必定會啟用新的、更隱蔽的地點,繼續(xù)他的勾當!找到這個新窩點,人贓并獲,就是最有力的證據(jù)!”
“可是,北京城這么大,運河支流、荒郊野嶺那么多,我們去哪里找?”徐舒月提出關鍵問題。
張綏之目光炯炯:“有方向!首先,新地點必然滿足幾個條件:一,臨近水路或便于物料運輸?shù)钠ш懧?;二,足夠隱蔽,人煙稀少,不易被察覺;三,有現(xiàn)成的、可以容納大量人工作業(yè)的場地,比如更大的廢棄磚窯、礦坑、或者偏僻的莊園別院。我們之前是根據(jù)車轍痕跡找到西郊廢窯的,這次,我們可以換個思路!”
他快速說道:“走!先回我住處!那里有詳細的京畿地圖!”
兩人匆匆吃完面,結了賬,翻身上馬,避開熱鬧的主街,穿小巷趕回澄清坊張宅。
回到宅中,花翎與阿依朵早已焦急等待多時。見到二人回來,連忙迎上。張綏之來不及多說,直接帶著眾人來到書房,展開一張巨大的《京畿漕運水利輿圖》,鋪在書案上。
圖上,通惠河、壩河等運河支流如同蛛網(wǎng)般密布京城東、南方向。張綏之的手指沿著運河脈絡移動,目光銳利地掃過每一個可能的區(qū)域。
“西郊廢窯已暴露,陸宏淵絕不會再在城西活動。他的勢力范圍多在漕運,新地點很可能在通州碼頭至京城之間的運河沿岸,或者更偏遠的東南方向?!睆埥椫治龅溃斑@些地方,水網(wǎng)密布,便于隱藏和運輸,又遠離京城核心區(qū)域?!?
徐舒月湊近地圖,看了一會兒,指著通州下游、靠近張家灣的一處區(qū)域說:“這里河岔眾多,蘆葦蕩茂密,以往常有私鹽販子出沒,地形復雜,便于藏身?!?
花翎也指著地圖上東南方向的一片標記為丘陵地帶的地方說:“綏之哥哥,這里以前好像有不少燒石灰的土窯,后來官府禁采,很多都廢棄了,會不會也被利用起來了?”
阿依朵則提出另一個角度:“既然要隱藏很多人和物料,動靜不會太小,會不會需要就近補充給養(yǎng)?我們可以去運河沿岸和這些偏僻地帶附近的村莊打聽一下,最近有沒有陌生面孔大量出現(xiàn)?或者有沒有聽到什么不尋常的動靜?比如深夜的車馬聲、打鐵聲?”
“阿依朵說得對!”張綏之贊許地看了她一眼,“走訪村民!這是個好辦法!陸宏淵勢力再大,也不可能完全隔絕與外界的接觸。大規(guī)模的人員物資調動,必然會在當?shù)亓粝潞圹E!尤其是需要采購糧食、蔬菜等生活物資,或者雇傭短工,很容易被當?shù)厝俗⒁獾?!?
他當即決定:“事不宜遲!我們分頭行動!花翎,阿依朵,你二人對京郊地形熟悉,身手也好,負責沿著通州下游至張家灣一帶的運河沿岸村莊暗中查訪!重點是打聽近期有無大量陌生壯年男子聚集、有無夜間異常聲響、有無頻繁的夜間車馬運輸!切記,只可暗中打聽,絕不可暴露身份和意圖,安全第一!”
“明白!綏之哥哥放心!”花翎與阿依朵齊聲領命,眼中閃爍著興奮與謹慎的光芒。
“徐千戶,”張綏之轉向徐舒月,“勞煩你動用北鎮(zhèn)撫司的渠道,重點查探東南方向那片廢棄石灰窯區(qū),看看近期有無異常。你們錦衣衛(wèi)的眼線,或許能有發(fā)現(xiàn)。同時,設法監(jiān)控長平侯府名下的所有莊園、別院的物資采購情況,特別是大量采購糧食、菜蔬、煤炭等行為!”
“好!我立刻去安排!”徐舒月干脆利落地應下。
“我親自去通州碼頭一帶再仔細探查一遍!”張綏之最后指著地圖上通州碼頭的位置,“那里是物料集散地,或許能發(fā)現(xiàn)一些運輸路線上的蛛絲馬跡!我們保持聯(lián)絡,一有發(fā)現(xiàn),立刻用老辦法通知彼此!”
計議已定,四人不再耽擱。花翎與阿依朵立刻換上便于行動的勁裝,帶上兵刃和干糧,趁著夜色初降,悄然出城,沿著運河向下游潛行而去。
徐舒月也匆匆離開,返回北鎮(zhèn)撫司調派人手,布置任務。
張綏之則獨自一人,再次審視著地圖上那縱橫交錯的線條,目光深邃。中秋月明,但對于他們而,這將是一個不眠之夜,一場與時間賽跑、與強大陰影搏斗的暗戰(zhàn),已然拉開序幕。能否在陸宏淵徹底毀滅所有證據(jù)、完成他的陰謀之前,找到那致命的關鍵一擊,希望,或許就寄托在這看似大海撈針的鄉(xiāng)村走訪與暗中排查之上了。他深吸一口氣,吹熄書房的燈,也融入了京城繁華而危機四伏的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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