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煉丹術(shù)還能煉出心上人?楚師妹,教教我!”
“難怪沈師兄總往藥園跑!原來是……”
“玄天宗年度最勁爆畫-->>面誕生了!劍修丹修聯(lián)姻有望?”
“快看林師姐!林師姐的臉……”
眾人的議論聲如同沸騰的開水,嗡嗡作響,充滿了震驚、興奮、調(diào)侃和難以置信。無數(shù)道目光在石化狀態(tài)的沈墨、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的楚清歌,以及……臉色由青轉(zhuǎn)白、再由白轉(zhuǎn)紫、渾身劇烈顫抖的林青羽之間來回掃射。
林青羽此刻的感覺,像是被一萬根針扎穿了心臟,又被丟進(jìn)了滾燙的油鍋里反復(fù)煎炸。玉佩丟失的羞憤還未散去,眼前這極具沖擊性的一幕,更是像一把淬了劇毒的匕首,狠狠捅進(jìn)了她最敏感脆弱的地方。
她一直視沈墨為禁臠!她林青羽,丹峰天才,家世顯赫,才配得上沈師兄!楚清歌算什么東西?一個卑賤的雜役,一個靠歪門邪道博眼球的跳梁小丑!她憑什么?!憑什么能得到沈師兄的關(guān)注?甚至……甚至讓沈師兄的虛影去親她的破丹爐?!這簡直是對她林青羽最大的侮辱!
嫉妒、憤怒、羞恥、怨恨……無數(shù)種負(fù)面情緒如同火山巖漿般在她胸腔里翻涌、爆發(fā)!
“楚!清!歌!”林青羽的聲音尖利得幾乎要撕裂空氣,帶著哭腔和滔天的恨意,“你這個不要臉的賤人!你竟敢……竟敢用如此下作的手段褻瀆沈師兄!你煉的什么邪丹!你……你……”
她氣得語無倫次,指著楚清歌的手指抖得像秋風(fēng)中的落葉。
楚清歌被罵得一個激靈,終于從石化狀態(tài)解除??粗智嘤鹉歉币匀说哪樱炊患て鹆艘唤z逆反心理。
“林師姐,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噴!”楚清歌叉著腰,努力忽略自己滾燙的臉頰和周圍看戲的目光,試圖解釋,“這就是個意外!意外你懂嗎?誰知道這鍋底料……呸,誰知道這丹火跟煙霧反應(yīng)會這樣?我對著沈師兄的畫像發(fā)誓,我絕對沒有褻瀆之意!我對沈師兄只有滔滔江水般的敬仰!這純粹是煙霧的藝術(shù)行為!跟我的心……我的丹方?jīng)]關(guān)系!”
她越說越急,越描越黑?!八囆g(shù)行為”四個字一出,周圍的議論聲更大了,夾雜著“嘖嘖”、“楚師妹真敢說”、“敬仰到煙霧都親丹爐了?”之類的調(diào)侃。
沈墨的臉色已經(jīng)不能用黑來形容了,簡直是鍋底灰本灰。他深吸一口氣,強(qiáng)行壓下心頭那股荒謬絕倫的感覺,以及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異樣。他上前一步,聲音冷得掉冰渣,帶著元嬰修士的威壓,瞬間壓下了全場的喧鬧:
“肅靜!”
冰冷的兩個字,讓所有人瞬間噤聲。
沈墨走到還在裊裊冒著粉紫煙氣的丹爐前,無視了那個還在“深情”凝視丹爐的煙霧自己(那虛影似乎因?yàn)槟芰坎环€(wěn)開始變淡消散)。他伸出手指,指尖凝聚一絲極其細(xì)微的劍氣,輕輕觸碰了一下爐壁上被“親吻”的位置。
一絲微弱但熟悉的劍氣波動反饋回來。
沈墨的眼神猛地一凝。這殘留的氣息……是他自己的劍氣!非常微弱,混雜在丹火和奇特的香料氣息中,若非他本人,絕難察覺。這丹爐……接觸過他的劍氣?什么時候?他目光銳利地掃過楚清歌。
楚清歌被他看得頭皮發(fā)麻,趕緊舉手發(fā)誓:“沈師兄!天地良心!我絕對沒拿你的劍氣煉丹!我最多……最多上次不小心把沾了你劍氣削斷的劉海掃進(jìn)過爐灰里……但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兒了!而且就那么幾根!”她急中生智,想起了沈墨當(dāng)初“驗(yàn)毒費(fèi)”削掉她三根劉海的舊事。
沈墨:“……”他感覺自己的太陽穴在突突直跳。幾根斷發(fā)殘留的微弱劍氣,混雜在火鍋底料(他認(rèn)出了那辛香味的來源)和某種引發(fā)變異的靈火(赤羽噴的?)里,經(jīng)過丹爐復(fù)雜的煉制和炸爐的能量沖擊,最終形成了這場匪夷所思的“煙霧告白”?
這解釋……荒謬得居然有那么一絲該死的心理?!
就在這時,一聲凄厲到變調(diào)的尖叫劃破了短暫的寂靜。
“啊——!楚清歌!我跟你拼了!”
只見林青羽雙目赤紅,理智的弦徹底崩斷!她不管不顧,狀若瘋虎,完全忘了沈墨還在場,也忘了自己是個煉丹師而不是體修,張牙舞爪地就朝著楚清歌撲了過去!什么仙門儀態(tài),什么淑女風(fēng)范,全都被拋到了九霄云外!她現(xiàn)在只想撕爛楚清歌那張讓她恨到骨子里的臉!
然而,她剛撲到一半,腳下不知何時多了一小塊圓溜溜、滑膩膩的東西(疑似某種靈果的果核?)。只聽“哎喲”一聲尖叫,林青羽重心不穩(wěn),以一個極其狼狽的姿勢向前撲倒,不偏不倚,正好摔在剛才赤羽砸出來的那個淺坑邊緣。
她的額頭,“咚”的一聲,輕輕磕在了坑沿松軟的泥土上。
力道……大概也就夠蹭破點(diǎn)油皮?
全場:“……”
楚清歌:“……”
沈墨:“……”
赤羽:“啾?”(歪頭,小黑眼睛里充滿了“這就倒了?”的疑惑)
林青羽趴在坑邊,身體微微抽搐了一下,然后……不動了。也不知道是真氣急攻心暈過去了,還是覺得太丟臉?biāo)餍匝b暈。
整個丹房再次陷入一種詭異的安靜。只有那粉紫色的煙霧沈墨虛影,在徹底消散前,似乎對著林青羽摔倒的方向,留下了一個極其模糊、仿佛帶著一絲嘲諷意味的“微笑”弧度。
赤羽撲棱著焦黑的翅膀,飛到林青羽“暈倒”的身體上方盤旋了一圈,然后用它那獨(dú)特的、帶著點(diǎn)奶味又努力裝深沉的嗓音,清晰地發(fā)表了一句評論:
“嘖,碰瓷的姿勢……不夠標(biāo)準(zhǔn)啊,凡人。”
楚清歌看著眼前這雞飛狗跳、荒誕至極的一幕,又看看旁邊臉色黑如墨汁、周身寒氣四溢的沈墨,再看看地上“暈倒”的林青羽和頭頂盤旋的毒舌小鳥……
她默默地捂住了臉。
這日子,真是越來越“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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