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羽那綠豆眼里的傲然還未來得及轉(zhuǎn)化為驚恐,那道銀中帶紫的詭異丹雷,已經(jīng)狠狠地、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地劈在了它引以為傲的、流光溢彩的尾羽最中央!
呲啦——?。?!
一聲令人牙酸的、如同燒紅的烙鐵按在濕抹布上的刺耳聲響,瞬間傳遍整個(gè)百草閣!
時(shí)間仿佛在這一刻被按下了暫停鍵。
只見赤羽那幾根努力開屏、如同星河瀑布般絢麗的尾羽,正中央那一塊最耀眼、最璀璨的區(qū)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流光溢彩的七彩色,瞬間變得焦黑、碳化、卷曲!一股混合著焦糊羽毛和奇異草藥氣味的濃煙,裊裊升起。
赤羽整個(gè)鳥都僵住了。
它保持著撅屁股、亮羽毛的滑稽姿勢(shì),小小的身體如同被施了定身法。綠豆眼瞪得溜圓,里面倒映著自己那幾根瞬間從“高定限量款”變成“乞丐燒火棍”的尾羽。
一秒。
兩秒。
三秒。
“啊——————————————————?。。。。。?!”
一聲凄厲到足以刺破蒼穹、撕心裂肺、飽含著無盡悲憤、絕望和不敢置信的尖嘯,猛地從赤羽那小小的身軀里爆發(fā)出來!那聲音之高亢,之慘烈,之委屈,比楚清歌的“禁地ktv”有過之而無不及!
“本座的毛——!?。 背嘤鹣袷潜徊攘宋舶停m然現(xiàn)在尾巴焦了)的貓,猛地原地蹦起三尺高,瘋狂地扭動(dòng)著脖子,試圖看清自己屁股后面的慘狀。它用爪子顫抖地去碰那焦黑卷曲的部分,剛一碰到,幾縷焦黑的羽毛碎屑就簌簌落下。
“焦了!焦了!全焦了!”赤羽的聲音帶著濃重的哭腔,充滿了世界末日般的崩潰,“本座的玄天七彩不滅琉璃鳳凰羽!本座的高定!全球限量!絕版七彩流光款!獨(dú)一無二!價(jià)值連城!傾注了本座無盡心血和神獸尊嚴(yán)的無上神羽?。。?!就這么…就這么…哇——?。?!”
它越說越傷心,最后干脆一屁股坐在滾燙的丹爐蓋上(燙得它又蹦了一下),兩只小翅膀抱著自己焦黑的尾巴,放聲大哭起來,豆大的淚珠(如果鳥有淚珠的話)吧嗒吧嗒往下掉,砸在爐蓋上發(fā)出滋滋的輕響。
“賠錢!楚扒皮!賠錢!”赤羽哭得抽抽噎噎,小翅膀指著楚清歌,悲憤控訴,“都是你的破火!你的破爐子!毀了本座的絕世神羽!你知道這身羽毛對(duì)本座有多重要嗎?!這是門面!是尊嚴(yán)!是神獸的榮耀!現(xiàn)在全完了!變成黑炭了!你拿什么賠?!把你賣了都賠不起!哇——本座的高定啊——!!”
它哭得驚天動(dòng)地,那凄慘勁兒,簡(jiǎn)直聞?wù)邆囊娬呗錅I(如果忽略它之前嘚瑟的模樣的話)。
整個(gè)百草閣的弟子都看傻了。煉丹煉出丹雷劈了靈寵?還是劈了一只自稱神獸的禿毛雞?這考核也太刺激了吧?
丹尊在楚清歌識(shí)海里發(fā)出了一聲沉痛的嘆息:“唉…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那紫黑電弧…是蝕骨粉殘留混合了陰雷…??松鷻C(jī)…可惜了那幾根好毛…雖然花里胡哨…但防御力確實(shí)…呃…”
楚清歌看著坐在爐蓋上哭得直打嗝、尾巴冒煙的赤羽,又心疼又好笑,還有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心虛。她張了張嘴,剛想說“要不…我?guī)湍惆呀沟牡胤郊袅??修個(gè)新造型?baozha頭也挺酷的…”,旁邊一個(gè)平靜無波、卻帶著致命補(bǔ)刀效果的聲音,幽幽地響了起來。
是沈墨。
他不知何時(shí)已經(jīng)收回了搭在劍柄上的手,重新抱劍而立。目光平靜地掃過哭天搶地的赤羽,掃過它屁股上那撮焦黑卷曲、還在冒煙的羽毛,最后落在楚清歌那張混合著尷尬、心疼和“這都什么事兒啊”表情的臉上。
他那線條完美的薄唇,似乎極其輕微地動(dòng)了一下,吐出的字眼清晰無比,帶著一種置身事外的冷靜分析:
“羽毛焦脆,色澤暗沉?!彼D了頓,似乎在評(píng)估肉質(zhì),然后給出了一個(gè)極其專業(yè)的建議,“紅燒…還是燒烤?”
赤羽的哭聲,戛然而止。
它猛地抬起頭,綠豆眼里還含著兩泡要掉不掉的“鳥淚”,難以置信地瞪著沈墨,小小的身體因?yàn)檎痼@和憤怒而劇烈顫抖。焦黑的尾羽炸得更開了,像朵怒放的黑菊花。
“紅…紅燒?!燒…燒烤?!”赤羽的聲音都劈叉了,帶著破音的尖叫,“你…你這個(gè)黑心肝的冰塊臉!本座要跟你拼了!??!哇————?。。?!”
新一輪的、更加驚天動(dòng)地的嚎啕大哭,伴隨著一股更加濃郁的焦糊羽毛味,在百草閣里猛烈爆發(fā)。楚清歌痛苦地捂住了臉,感覺自己的煉丹生涯,連同最后一點(diǎn)人設(shè),都在赤羽的哭嚎和焦糊味中,徹底灰飛煙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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