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羽大搖大擺飛進沈墨的新洞府,嫌棄得直咂嘴。
“嘖,家徒四壁,毫無品味!這石床擺得跟棺材板似的,風水大忌??!本座勉為其難指點指點你……”
沈墨正盤膝調息,眼皮都沒抬:“出去?!?
神獸大人哪能聽這個?赤羽小眼睛滴溜溜一轉,精準鎖定石案上唯一亮晶晶的東西——一塊巴掌大的寒玉鎮(zhèn)紙,幽幽泛著清冷白光。
“這破石頭,勉強配當本座的臨時寶座!”赤羽得意地宣布,小翅膀一扇,穩(wěn)穩(wěn)降落在寒玉鎮(zhèn)紙上,還特意扭了扭小屁股,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
“嗷——!?。 ?
一聲凄厲到變調的鳥叫,差點把洞府頂給掀了。
前一秒還昂首挺胸的神鳥,下一秒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原地彈射起飛,渾身炸毛,抖得如同狂風中的落葉。幾片細小的黑羽簌簌飄落,仔細看,上面竟凝了一層薄薄的白霜。
“凍…凍死本座了!”赤羽聲音都在打顫,懸在半空,炸著毛,小爪子還下意識地蜷縮著,又驚又怒地瞪著那塊“陰險”的鎮(zhèn)紙,“什么陰冷玩意兒!竟敢暗算本座!”
沈墨終于睜開眼,面無表情地看著這只渾身寫滿“我很生氣但主要是丟臉”的禿毛雞:“寒玉,鎮(zhèn)壓心魔所用。說了讓你出去?!彼讣馕?,一道無形的柔和力道裹住炸毛的赤羽,就要把它往外送。
“等等!”洞府門口傳來楚清歌的聲音,帶著點忍俊不禁的笑意。她剛才被阿甲那番關于“泥巴味”和“爛果子齁甜”的異常描述弄得心頭沉甸甸的,循著赤羽那驚天動地的慘叫找過來,正撞上這滑稽一幕。
她趕緊兩步跨進來,對著還在半空撲騰、試圖維持神獸威嚴的赤羽伸出手掌:“小祖宗,快下來,別打擾沈師兄清修。”又轉頭對沈墨賠笑,“師兄息怒,赤羽就是…呃,比較熱情,關心鄰居的居住環(huán)境?!?
赤羽不情不愿地落到楚清歌掌心,小身子還一抖一抖的,寒氣未消,嘴卻硬得很:“哼!本座那是替他堪輿風水!一片好心!這地方冷冰冰空蕩蕩,一看就影響道心,住久了怕不是要變冰塊臉!”它邊說邊偷偷瞟沈墨,眼神控訴,仿佛沈墨才是那個罪大惡極的。
沈墨的目光掠過赤羽凍得微微發(fā)青的小爪子,落在楚清歌臉上,語氣平淡無波:“看好你的鳥。再亂碰東西,凍成冰雕概不負責?!?
“哎,聽見沒,沈師兄發(fā)話了?!背甯柃s緊用手指頭輕輕戳了戳掌心還在生悶氣的毛團子,又忍不住好奇地看向石案上那塊惹禍的寒玉鎮(zhèn)紙,“不過師兄,這寶貝寒氣真夠重的,赤羽那身毛也算有點防御力了,一屁股坐下去居然直接凍懵了?”
“萬年寒玉髓心,”沈墨簡意賅,“內蘊極寒?!?
“嘶……”楚清歌倒吸一口涼氣,看向那鎮(zhèn)紙的眼神頓時充滿敬畏。赤羽在她掌心又哆嗦了一下,憤憤地用禿禿的腦袋頂了頂她的手指,小聲嘟囔:“破石頭!陰險!”
楚清歌憋著笑,抱著這只色厲內荏的小祖宗,目光下意識地在沈墨這間極其“樸素”的新洞府里掃了一圈。確實如赤羽吐槽的,除了石床、石案、蒲團,還有角落里幾個堆著玉簡的石架,再無他物,空曠得能聽見回音。她的視線掠過冰冷的地面,忽然想起阿甲剛才在坑邊嗅到的異常——“亮閃閃、硬邦邦的香”,但后來摻了“泥巴味”和“爛果子齁甜”……
一絲疑慮悄然爬上心頭。陸明遠修補陣基用的“灰泥”,會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