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那句“準(zhǔn)備戰(zhàn)斗,或者……跑!”像是一道驚雷,把沉浸在“沈師兄好帥好可靠”氛圍里的楚清歌瞬間劈醒。
“跑!當(dāng)然是跑!”她幾乎是脫口而出,一把拉住還在那兒激動得渾身發(fā)抖的季無憂,“季道友!回神了!感慨等有命出去再說!”
季無憂被拉了個趔趄,看著那徹底暴怒、無數(shù)漆黑觸手漫天揮舞的巨大黑影,打了個寒顫,瞬間從“找到組織”的狂熱中冷靜下來:“對對對!跑!留得青山在!”
“呵,螻蟻就是螻蟻,面對此等穢物,竟只知逃竄?”一個不和諧的女聲帶著刻薄的嘲諷,從旁邊一塊相對完好的巨石后傳來。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林青羽不知何時躲到了那里,雖然臉色也有些發(fā)白,但眼神卻亮得驚人,里面閃爍著一種混合了恐懼、嫉妒和……興奮的光芒?
她手里緊緊攥著一枚雞蛋大小、流光溢彩的留影石,正小心翼翼地將鏡頭對準(zhǔn)楚清歌、沈墨以及季無憂三人組。那專注的樣子,仿佛不是在面對滅頂之災(zāi),而是在進(jìn)行什么重要的藝術(shù)創(chuàng)作。
楚清歌一看她那架勢,心里就咯噔一下。這女人,都什么時候了,還想著搞事?
“林師姐,”楚清歌皮笑肉不笑地開口,“您這是……準(zhǔn)備給這大家伙拍個遺照,還是打算記錄一下我們英勇就義的場面,回頭好多收點份子錢?”
小朱朱從楚清歌領(lǐng)口鉆出來,叉著腰(如果鳥有腰的話)對著林青羽方向尖叫:“壞女人!你是不是又想使壞!本鳥啄死你!”可惜距離有點遠(yuǎn),它的威脅毫無力度。
林青羽冷哼一聲,調(diào)整了一下留影石的角度,確保能將楚清歌和“來歷不明”的散修季無憂,以及狀態(tài)明顯不對勁(在她看來是魔氣影響)的沈墨同框,嘴里還念念有詞:
“楚清歌,你與這形跡可疑的散修勾結(jié),擅動秘境禁制,驚擾上古封印,放出此等邪物!沈墨師兄定然也是受你等蒙蔽,才會靈力失控,行為異常!”她越說越覺得自己抓住了關(guān)鍵,語氣都帶上了幾分正義凜然,“我身為玄天宗弟子,有責(zé)任記錄下你們的罪證,稟明宗門和五大仙門,將你們這些禍害……”
她話沒說完,一根黏糊糊、散發(fā)著惡臭的漆黑觸手就擦著她藏身的巨石呼嘯而過,帶起的風(fēng)壓差點把她掀飛。
“?。 绷智嘤饑樀眉饨幸宦?,手一抖,留影石差點脫手。她慌忙抱緊石頭,臉色更白了,但眼神里的偏執(zhí)卻絲毫未減。
沈墨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她。他全部心神都用在催動那剛剛有所感悟、帶著古戰(zhàn)場意志的浩然劍意上,一道道凝實的劍光斬出,勉強(qiáng)抵擋著越來越多、如同黑色潮水般涌來的觸手。每一劍都讓他氣血翻涌,顯然支撐得極為艱難。
“這女人腦子是不是被門夾了?”赤羽一邊噴吐著鳳凰真火,燒灼著靠近的觸手,一邊暴躁地吐槽,“都什么時候了還想著內(nèi)斗?她那留影石能砸死這鬼東西嗎?”
季無憂一邊手忙腳亂地往外掏各種看起來就不太靠譜的符箓往外扔,一邊喘著氣對楚清歌說:“楚、楚道友,你那同門……是不是這里有點問題?”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楚清歌看著林青羽那副“眾人皆醉我獨醒,誓死記錄黑材料”的執(zhí)著模樣,簡直氣笑了。她一邊指揮著阿甲:“阿甲!那邊!地刺!絆它一下!”一邊沖著林青羽喊道:
“林師姐!您要記錄罪證,能不能離近點拍?拍清楚點!最好給這黑影大哥來個特寫,看看它樂不樂意上你的宗門頭條!”
阿甲得令,猛地一頭扎進(jìn)地里,下一刻,幾根尖銳的土刺在一條粗壯觸手下方突起,雖然沒能刺穿,但也讓那觸手的動作僵了一下。沈墨抓住機(jī)會,一道煌煌劍光掠過,將其斬斷一截!斷掉的觸手落在地上,化作黑煙消散,但更多的觸手又源源不斷地補(bǔ)充上來。
“沒用的!”季無憂看著那幾乎無窮無盡的觸手,絕望道,“這東西被封印萬年,剛出來需要吞噬能量恢復(fù)!它盯上我們了!尤其是……”他看了一眼沈墨和楚清歌,“……氣息特殊的!”
林青羽聽到“吞噬能量”,嚇得又往后縮了縮,但手里的留影石依舊穩(wěn)如磐石,鏡頭死死跟著楚清歌,嘴里還在低聲記錄:“看!他們還在負(fù)隅頑抗!定是心中有鬼!”
就在這時,一條格外靈活的觸手繞過沈墨的劍光和赤羽的火線,如同鬼魅般襲向正在努力維持一個簡易防護(hù)符陣的楚清歌!
“小心!”沈墨厲喝一聲,想回身救援,卻被另外幾條觸手死死纏住。
楚清歌汗毛倒豎,那觸手帶來的腥風(fēng)已經(jīng)撲面而來!
千鈞一發(fā)之際,一道微弱的七彩光芒閃過,精準(zhǔn)地打在那觸手的尖端。
是小朱朱!它拼盡全力施展了幻術(shù)!
那觸手明顯頓了一下,攻擊方向偏了少許,“砰”地一聲砸在楚清歌腳邊,碎石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