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爐下的火焰安靜地燃燒著,帶著一絲赤羽特有的黑紫色光澤,將整個洞府映照得有些朦朧。那股混合了陽剛與靈動的藥香越來越濃,卻不刺鼻,反而讓人心神寧靜。
楚清歌盤坐在丹爐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爐內(nèi)情況,額頭滲出細(xì)密的汗珠也顧不得擦。她全部的精力都用在操控火候和引導(dǎo)藥力融合上,生怕出一絲差錯。
“咕?!?
一聲不合時宜的肚子叫打破了寂靜。
阿甲不好意思地用爪子捂住肚子,小聲辯解:“我……我就是聞著這味兒,有點像主人上次烤的靈雞……”
小朱朱站在它背上,嫌棄地撇撇嘴:“就知道吃!沒看見主人正忙著嗎?這藥要是煉壞了,赤羽老大的毛就白拔了!”
角落里,正在用石鐘乳精心“敷面膜”的赤羽聞,立刻豎起羽毛,隔著老遠(yuǎn)投來一道“死亡凝視”:“雜毛鳥,你說什么?誰拔毛了?!那叫戰(zhàn)略性貢獻!還有,不準(zhǔn)再提‘拔毛’兩個字!”
小朱朱縮了縮脖子,小聲嘟囔:“本來就是嘛……”
楚清歌雖然心神大部分在丹爐上,但也分出一絲聽到了它們的對話,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但立刻又繃緊了。她深吸一口氣,傳音給它們,聲音帶著明顯的緊張:“都別吵,現(xiàn)在是最關(guān)鍵的時候,陽炎精華和‘根氣’正在與輔藥進行最后的‘靈性共鳴’,稍有干擾,前功盡棄?!?
這話一出,三只靈獸立刻噤聲。阿甲甚至用兩只爪子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生怕再發(fā)出一點聲音。小朱朱也乖乖站好,連尾羽都不敢晃了。赤羽雖然還是那副高傲的樣子,但涂抹石鐘乳的動作都放輕了許多,眼神時不時瞟向丹爐,帶著一絲自己都沒察覺的緊張。
時間一點點過去,丹爐內(nèi)的氣息越來越圓融,那黑紫色的火焰也漸漸趨于平穩(wěn)。
突然,楚清歌眉頭一皺,低呼一聲:“不好!”
只見丹爐內(nèi),那團金紅色的藥液中心,一絲極其微小的黑紫色能量(屬于赤羽本源真火的一絲暴烈之氣)似乎未能完全馴服,猛地竄動了一下,帶動整個藥液團都劇烈波動起來,爐壁甚至發(fā)出了細(xì)微的“嗡鳴”!
“怎么了怎么了?”阿甲嚇得跳起來。
“是赤羽老大的火太野了嗎?”小朱朱也急了。
赤羽猛地站起身,也顧不上“面膜”了,緊張地看著:“喂!楚清歌!你行不行?。勘咀牧α靠刹皇悄敲春民{馭的!”
楚清歌沒空回話,她雙手飛速結(jié)印,指尖靈力如同最精細(xì)的繡花針,試圖去安撫和引導(dǎo)那絲暴走的能量。但那股力量極為桀驁,左沖右突,藥液波動得更厲害了,眼看就要失控!
“該死的!”楚清歌額頭冷汗更多了,“‘房客’!怎么辦?這絲真火靈性太強,不肯完全融合!”
她腦海中的丹尊殘魂沉默了一瞬,快速回應(yīng):嘖,扁毛chusheng的力量果然麻煩!用《九轉(zhuǎn)青靈訣》里的‘繞指柔’水磨功夫!別跟它硬碰硬,引導(dǎo)它,繞著它轉(zhuǎn),把它‘騙’進整體架構(gòu)里!快!
楚清歌立刻照做,放棄強行壓制,轉(zhuǎn)而將自身溫和的丹火靈力化作無數(shù)綿密柔韌的細(xì)絲,如同編織漁網(wǎng)般,一層層、輕柔地纏繞上那絲暴烈的黑紫能量,并不與它正面沖突,而是順著它的力道,巧妙地將它往藥液主體中“引渡”。
這個過程極其考驗?zāi)托暮涂刂屏?。楚清歌的精神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消耗著,臉色開始發(fā)白。
阿甲和小朱朱看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大氣不敢出。
赤羽也屏住了呼吸,它能感覺到自己那絲力量在掙扎,同時也感受到了楚清歌那股不放棄的、柔韌的引導(dǎo)力。它心里莫名地有點……復(fù)雜。既有點得意于自己力量的強大,又有點擔(dān)心真的搞砸了。
就在楚清歌感覺精神力快要枯竭,那絲能量即將徹底掙脫束縛的千鈞一發(fā)之際——
“啾!”
一聲清越的啼鳴響起!是赤羽!它忍不住張口,吐出了一縷極其細(xì)微、幾乎看不見的,與自己同源但無比溫和的本源氣息,如同清風(fēng)般拂過丹爐。
這縷氣息如同最好的潤滑劑,那絲暴烈的黑紫能量接觸到這同源溫和的氣息,掙扎的力度瞬間一緩,仿佛找到了歸宿,乖乖地順著楚清歌的引導(dǎo),融入了那團金紅色的藥液之中。
“嗡——”
丹爐發(fā)出一聲悅耳的輕鳴,爐內(nèi)的波動徹底平息,所有藥力完美地融合在一起,散發(fā)出一種溫潤而內(nèi)斂的光澤,之前的狂暴氣息消失無蹤,只剩下一種渾然天成的圓融之感。
成功了!
楚清歌長長地、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整個人幾乎虛脫,向后靠在阿甲及時湊過來的、軟乎乎的肚皮上。
“成……成功了?”小朱朱小心翼翼地問。
楚清歌看著丹爐中那團如同流動的赤金色琥珀般的藥液,臉上露出了疲憊卻燦爛的笑容:“嗯!成功了!‘鎖靈鏈軟化劑’,一次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