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老爺子讓老李把瀟承祖保釋出來,這可讓老李犯了難。
他要是不保釋,那就意味著與瀟老爺子徹底決裂,他打心底不想這樣。畢竟無論從哪方面說,瀟老爺子都算是他人生中的一位貴人,他實(shí)在不愿走到這一步。
可要是聽從瀟老爺子的吩咐,又怕柳汐汐生氣。柳汐汐這丫頭平日里雖說溫柔,卻不知為何,總讓他心生畏懼,他同樣不想得罪她。
思來想去,老李給柳汐汐發(fā)了條消息,告知了瀟老爺子的決定,同時(shí)表明自己也只能照瀟老爺子的意思去辦。
很快,柳汐汐回復(fù)他一條消息:“把瀟承祖接回來的時(shí)候,帶到我這里,我有話要跟他說?!?
老李見狀,不禁松了口氣,趕忙回復(fù):“是?!?
瀟承祖被保釋出來后,不禁放聲大笑:“我就知道我爸不會放棄我!柳汐汐啊柳汐汐,這次你鐵定要完蛋了!”
老李無奈勸道:“二爺,如今汐汐小姐家主之位已然穩(wěn)固,您這次出來,最好還是收斂些,安穩(wěn)過日子吧。”
瀟承祖不屑地瞥了老李一眼,冷哼道:“汐汐小姐、汐汐小姐,叫得這么親熱,不知情的還以為她是你親娘呢!”
老李氣得手指直指瀟承祖,剛要發(fā)作,卻又無奈放下,長嘆一口氣道:“走吧,二爺?!?
瀟承祖又是一聲冷哼,轉(zhuǎn)身徑直上了車。
回到瀟家后,瀟承祖剛打算去見瀟老爺子,卻被老李攔住。
老李說道:“家主想見您一面?!?
瀟承祖皺起眉頭,質(zhì)問道:“哪個家主?你可別告訴我是柳汐汐,我爸可還健在呢!”
老李耐心解釋:“汐汐小姐成為家主,這是姥爺和瀟家家規(guī)共同決定的。二爺,不管您承不承認(rèn),她現(xiàn)在就是家主。您還是跟我走吧?!?
瀟承祖強(qiáng)硬地回應(yīng):“我要是不去呢?”
老李神色一凜,下令道:“來人,恭請二爺?shù)郊抑髂沁吶??!?
于是,兩名手下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夾住瀟承祖,強(qiáng)行拽著他往柳汐汐的房間走去。老李趕忙跟了上來,一路上,他憂心忡忡,忍不住再次提醒瀟承祖:“二爺,我可得再提醒您一下,家主這會兒心情不好,您到了那兒,說話可得客氣著點(diǎn)?!?
瀟承祖不以為然,冷哼一聲:“她都當(dāng)上瀟家家主了,還有什么可不開心的?”
老李本不想提及林曜去世的事,可又擔(dān)心瀟承祖不知深淺,到時(shí)候口不擇,無奈之下,只好如實(shí)相告:“跟您說實(shí)話吧,林曜死了。所以啊,您到那兒千萬別亂說話,小心點(diǎn)為妙。”
瀟承祖立刻停住腳步,猛地轉(zhuǎn)身看向老李,滿臉狐疑:“你說的是真的?”
老李一臉嚴(yán)肅:“沒錯。”
瀟承祖聽聞,不禁又仰頭哈哈大笑起來:“報(bào)應(yīng)啊,這就是報(bào)應(yīng)!我早聽瀟悅說過,柳汐汐心里最在乎的就是林曜,在她心中,哪怕是親生父母都比不上林曜。如今林曜死了,我看她得比我還心痛,哈哈哈哈!”
老李趕忙勸道:“二爺,我跟您說這些,可不是讓您去嘲笑家主,刺激她的。一會兒見了家主,您務(wù)必收斂些。不然,真不知道她會做出什么決斷。您就算不為別人考慮,也得為老爺想想,他在這節(jié)骨眼上把您保釋出來……”
老李話還沒說完,瀟承祖就不耐煩地?cái)[了擺手,繼續(xù)大步向前走去,懶得再聽他啰嗦。
沒過多久,瀟承祖就被帶到了柳汐汐的房間。此時(shí),柳汐汐正輕柔地給林曜洗臉、擦身子。
老李輕聲道:“家主,二爺帶到了。”
柳汐汐頭也不抬:“讓他進(jìn)來吧?!?
老李看了看躺在床上毫無動靜的林曜,面露猶豫:“家主,這……合適嗎?”
柳汐汐語氣堅(jiān)定:“有什么不合適的,讓他進(jìn)來?!?
老李應(yīng)了一聲,退出去將瀟承祖帶了進(jìn)來。
瀟承祖隨著老李踏入房間,屋內(nèi)的氣氛靜謐得有些壓抑。窗簾半掩著,幾縷微弱的光線掙扎著透進(jìn)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使得整個屋子顯得昏暗而迷離。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還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花香,不知是從角落里的花瓶,還是柳汐汐身上散發(fā)出來。
屋子中央的床邊,柳汐汐正專注地給林耀擦身子。她動作輕柔,仿佛對待稀世珍寶,每一個擦拭的動作都飽含深情。周圍的一切仿佛都靜止了,只有她手中的毛巾在林耀的肌膚上緩緩移動。
瀟承祖看到這一幕,內(nèi)心不禁一陣駭然??僧?dāng)他看到林耀的正臉時(shí),竟感覺不到林耀身上有一絲死亡的氣息,仿佛林耀只是安靜地睡著了,是個活生生的人。柳汐汐細(xì)心地幫林耀整理好衣服,又拿被子輕輕給他蓋上,這才緩緩坐在床邊,回頭靜靜地看向?yàn)t承祖。她的眼神平靜如水,卻又仿佛隱藏著無盡的哀傷,讓瀟承祖在這一瞬間,竟有些不敢與她對視。
柳汐汐神色平靜地開口:“二叔來了,坐吧。”
瀟承祖冷哼一聲,大大咧咧地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