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我該怎么辦?”
林淵沒有立刻回答,他站起身,走到窗邊,推開一條縫隙,望著外面沉沉的夜色。
風(fēng)中似乎還帶著白日里血腥和米粥混合的味道,遠處隱約有更夫的梆子聲,一聲,又一聲,敲打在死寂的城池上。
他的大腦在高速運轉(zhuǎn)。
吳三桂。
這個名字,像一座大山,壓在明末每一個人的心頭。手握關(guān)寧鐵騎,坐鎮(zhèn)山海關(guān),他是大明抵御滿清的最后一道屏障,也是一個隨時可能調(diào)轉(zhuǎn)槍頭,給大明致命一擊的梟雄。
他的憤怒,足以焚盡千里。
而現(xiàn)在,這股即將燎原的怒火,正因為一個女人,開始向京城,向他林淵的頭頂匯聚。
硬碰硬?無異于以卵擊石。他現(xiàn)在所有力量加起來,在那支百戰(zhàn)雄師面前,也不過是螳臂當車。
恐懼嗎?
林淵的字典里,沒有這個詞。
在前世,他見過無數(shù)次絕境,越是危險的境地,他的頭腦就越是冷靜。危險和機遇,從來都是一枚硬幣的兩面。
吳三桂的怒火,是能燒死自己的滔天大火。
但火,也能用來取暖,用來鍛鐵,甚至用來……引燃另一堆更大的柴火。
“彪子?!绷譁Y轉(zhuǎn)過身,目光清亮,“你怕的,不是吳三桂,而是未知。你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不知道他下一步會怎么走,所以你怕?!?
錢彪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但如果,讓他也陷入未知呢?”林淵的嘴角,重新浮現(xiàn)出那抹玩味的笑意,“如果讓他覺得,他也成了別人網(wǎng)里的魚,你覺得,他還會這么有耐心嗎?”
錢彪聽得云里霧里:“大人的意思是?”
“吳三桂的執(zhí)念,是陳圓圓。這是他最大的弱點,也是我們最好的武器?!绷譁Y踱回桌邊,重新坐下,整個人都陷入一種極度專注的思考狀態(tài)。
“他現(xiàn)在,就像一頭發(fā)了瘋的公牛,到處尋找那個偷走他寶貝的人。他懷疑所有人,包括我們,包括李自成,甚至包括朝廷。他的怒火,現(xiàn)在是分散的,像一捧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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