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刀老魔,你所為何來?”
    楊承淡漠道。
    血刀老魔沒有怨恨,反而心服口服道:“某只為挑戰(zhàn)高手,印證武道而來?!?
    “觀主,休聽此獠花巧語,此僚十年前曾血洗湖城,百萬生靈涂炭,連湖城首善蕭家都被他滅門。之后為殺人滅口,又將知情者何家滿門屠戮,如此惡魔,罪該萬死,請觀主速速將其處決!”
    陳清清雙目滿是寒光的盯著血刀老魔。
    聽到“湖城蕭家”和“何家”這幾個字,血刀老魔身軀猛地一震,眼中透出痛苦。
    而后他看向陳清清,聲音像是從地獄中爬出,透出嘲諷:“你說我屠了湖城,滅了蕭家滿門?”
    “難道不是?”
    陳清清冷笑,“此事人盡皆知,你休要狡辯?!?
    “放屁?!?
    蕭程昱猛地暴喝一聲,聲如驚雷,震得四周地面都在顫抖。
    他雙目赤紅,狀若瘋魔:“老子姓蕭,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蕭程昱,就是湖城蕭家當(dāng)代家主蕭遠山的獨子,你說我屠了我自家滿門?”
    什么?
    此一出,全場皆驚。
    陳清清更是臉色劇變,失聲道:“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是蕭家人,蕭家早已滿門被滅?!?
    “不可能?”
    蕭程昱慘笑一聲,笑聲中充滿了無盡悲涼之意。
    他從懷中掏出一塊通體赤紅,雕刻著一只展翅鳳凰的玉佩。
    “血鳳玉,是蕭家世代相傳的血鳳玉?!?
    有見識廣博的長老驚呼出聲。
    蕭程昱將一滴鮮血滴落在血鳳玉上。
    嗡!
    血鳳玉驟然紅光大盛,一聲清越鳳鳴響徹云霄。
    只見那玉佩上的鳳凰雕刻“活”了過來,化作一只尺許長的血色鳳凰虛影,圍繞著蕭程昱盤旋飛舞。
    “血鳳,唯有身負(fù)蕭家嫡系血脈者,方能引動血鳳顯形,你真的是蕭家人?”
    陳清清徹底呆住。
    蕭程昱收起血鳳玉,聲音嘶啞:“現(xiàn)在你告訴我,我蕭程昱會不會屠我自己的家,殺我自己的父母族人?”
    陳清清啞口無,事實擺在眼前。
    她對著蕭程昱深深一禮,語氣帶著愧疚:“蕭道友,此事是陳某調(diào)查不周,誤信人,冤枉了道友,在此向道友賠罪?!?
    蕭程昱冷哼一聲,并未接受,但也沒再咄咄逼人。
    他轉(zhuǎn)向楊承,拱手沉聲道:“楊觀主,當(dāng)年滅我蕭家滿門,嫁禍于我的,乃是湖城何家。
    他們窺伺我蕭家祖?zhèn)鞴Ψㄅc基業(yè),勾結(jié)外賊,趁我外出歷練之際,血洗湖城,屠我滿門,更將滔天罪孽扣在我頭上。
    我歸來時,只見滿城焦土,尸橫遍野,我追查真相,最終手刃何家元兇,但仍有不少余孽逃脫,四處散播謠,污我清名。
    這十年來,我就如那喪家之犬,被所謂正道追殺,被魔道排斥,皆因何家余孽及其背后勢力所為?!?
    他聲音悲愴,令聞?wù)邉尤荨?
    誰能想到,兇名在外的“血刀老魔”,背后竟有如此血海深仇與不白之冤?
    楊承靜靜聽完,看來他之前的感知沒錯,此人身上雖有煞氣,但的確實在正常范圍內(nèi),不是那等十惡不赦之人。
    “原來如此,是陳某錯了?!?
    陳清清神色復(fù)雜,再次致歉。
    她雖性子清冷固執(zhí),卻也并非不講道理之人。
    蕭程昱擺了擺手,似乎不愿再多提往事。
    他看向楊承,忽然抱拳,單膝跪地。
    這一舉動,讓所有人再次一驚。
    “蕭道友這是何意?”
    楊承開口道。
    蕭程昱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看著楊承:“楊觀主,蕭某漂泊十年,歷經(jīng)追殺背叛,早已心灰意冷,唯血仇未報,茍活于世。今日見觀主明察秋毫,不為流所惑。
    蕭某佩服,愿投入觀主麾下,效犬馬之勞,只求觀主能助我查清何家背后主使,徹底洗刷冤屈,此后蕭某這條命,便是觀主的。”
    他看出來了,這位年輕觀主,實力遠超想象,心性更是莫測,或可成為他復(fù)仇雪恥的唯一希望。
    陳清清和裴道狂等人皆看向楊承,等待他的決定。
    收留一個“惡名昭彰”的“魔頭”,勢必會引來非議。
    楊承嘆息一聲,道:““冤屈需雪,血仇當(dāng)報,既然你愿入我道觀,此前種種,便一筆勾銷。自今日起,你便是我墨城道觀客卿長老。”
    蕭程昱身軀劇震,猛地抬頭,眼中透出難以置信與激動。
    他重重叩首:“蕭程昱,拜謝觀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