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蒙蒙亮。
    肆虐了一夜的風雪未見停歇,天地間仍是白茫茫一片。
    黑虎衛(wèi)偏將侯永與白虎衛(wèi)偏將陳雷,早已收拾停當,麾下親兵驅趕著滿載牛羊的隊伍,準備踏上歸程。
    兩人換乘了秦猛贈送的北地良駒,鞍韉鮮明,更顯精神抖擻。
    秦猛親自相送,不僅備足了先前說好的物資,更以“年節(jié)將至,與友軍同樂”為由,額外加贈了十壇烈酒“北風烈”與數(shù)包精細的“雪花鹽”。
    此乃算計,亦是陽謀,帶回各自的駐地防區(qū),這無形中免費宣傳,為秦猛鋪開了未來的商路。
    侯永與陳雷心知肚明卻依舊喜笑顏開,連聲道謝。
    他們多少知道些這酒鹽的妙處,帶回各自駐地,必受同僚追捧,與秦猛搭上線,乃求之不得。
    與此同時,趙起將軍承諾抽調的百余名基層軍官也已抵達鐵血軍寨。
    這些人雖非頂尖好手,卻都是經驗豐富的老行伍。
    秦猛二話不說,直接將他們全部投入新兵訓練營,讓他們先切身感受一下鐵血軍寨迥異于別處的訓練節(jié)奏與強度。
    寒風呼號,雪片如席,覆蓋著蒼茫北疆。
    鐵血軍寨內,一切卻井然有序。
    民兵大小隊長接到命令,所有壯勞力均被有效組織起來,依照正規(guī)軍“三三制”編隊輪換。
    一部分隨陷陣營、衛(wèi)戍營進行嚴格的軍事操練。
    一部分進入鐵匠坊,木工坊等各類作坊協(xié)助生產。
    另一部分則負責清掃軍寨內外,軍營周邊及幾條關鍵通道的積雪,確保交通無阻,應對有序。
    有趙起將軍這尊“大神”親自坐鎮(zhèn)前沿邊陲,軍寨軍民心氣更足。
    親衛(wèi)營、雷霆營、狂風營,外加磐石營和鐵血軍寨兩個新營,總兵力接近八千,軍容鼎盛。
    即便此刻韃子冒險踏冰過河來襲,眾人也有信心讓其有來無回!
    邊塞暫得安穩(wěn),熱血軍寨正式進入冬季大練兵。
    偌大的校場,天未放亮便已熱火朝天。
    弓箭手在呼嘯寒風中凝神靜氣,箭矢離弦,篤篤地釘入箭靶;
    步兵們組成嚴整方陣,喊著號子,踏著積雪,反復演練推進、防御;
    寨外空曠之地,騎兵隊縱橫馳騁,馬蹄翻飛,濺起漫天雪霧。
    袁飛與徐強等將領親身示范,教導騎士們如何在雪滑之地控馬保持平衡,如何借助馬力發(fā)起致命沖鋒。
    步兵營的將士們手持長槍大刀,赤裸著上身或只著單衣,在冰冷空氣中反復操練刺殺、劈砍,汗氣蒸騰,卻無一人面露怯懦抱怨辛苦。
    與此同時,秦猛冬季訓練的命令已經傳達至各處。
    雙渦堡的校場上,寒風卷著雪沫撲打在人臉上,如同刀割。
    軍事主官張富貴身披厚重的鐵甲,像一尊鐵塔般矗立在點將臺上。他瞪著銅鈴般的眼睛,掃過臺下被軍寨送來、還有些忐忑的三百多新兵,以及他自己歷經多場戰(zhàn)斗的老部下。
    “都聽好了!”張富貴的聲音粗糲洪亮,壓過了風聲,“到了老子的地盤,就別想著偷奸耍滑。
    騎兵是啥?是對戰(zhàn)韃子的主力,是戰(zhàn)場上最快的刀!但你這把刀不快、不準,那就是送死!”
    他根本不屑于搞什么循序漸進的花架子,訓練計劃一到手,直接進入了最核心的環(huán)節(jié)。
    “第一階段,練的就是馬下體能,馬上沖鋒、砍殺、射箭!別跟老子說不會!練到會為止!”
    張富貴大手一揮,“看見那些凍結實的雪樁子、雪人沒?就繞過去,當它們是韃子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