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周六,陽光照常從窗戶照進來,在徐亦的課桌上落下幾塊光斑。
徐亦像平常一樣起床,洗漱,坐到餐桌前吃著母親周慧蘭準備的早餐。
一碗白粥和兩個水煮蛋,還有一點昨晚的剩菜。
“媽,今天我約了張超他們?nèi)D書館刷題,中午我就不回來吃了。”徐亦邊吃邊看向?qū)γ娴哪赣H。語氣平常。
周慧蘭怔了怔,連忙點頭:“好,好,好,多刷點題,就這么幾天了。”
她松了一口氣,還好徐亦沒有問為什么徐國強還沒回來,也沒注意到她有些紅紅的眼睛。
“錢還夠嗎?等會兒媽再給你那點,學(xué)習(xí)好了中飯也要吃好點,別省!”她習(xí)慣的囑咐道。
“不用了,足夠了,你之前給我的錢我都沒怎么花?!毙煲嗯牧伺墓墓牡臅?
那里面是幾本隨便丟進去的書本,和昨天那厚厚一疊,打印清晰的稿費,銀行流水,打賞分成,凡人的各種數(shù)據(jù)。他整理的清清楚楚的。
還有那張簽著自己母親名字的《凡人》合同。
還有一張存著巨額稿費的銀行卡。
吃完飯,他沒有停留,背上書包就跟平時一樣:“媽,我走了?!?
“嗯,路上小心,記得中午多吃點,學(xué)習(xí)費腦子!”周慧蘭一邊收拾碗筷又再一次囑咐道。
直到在窗戶邊上看著樓下徐亦的身影走遠消失不見,她回到老舊的沙發(fā)上一屁股坐了下去。
長長的,無聲的吐出一口疲憊不堪的氣。
隨后又站了起來走到廚房抓緊收拾,她還要趕緊去醫(yī)院,老徐在icu經(jīng)過幾天的治療,今天狀態(tài)還行,接下來要跟醫(yī)生談接下來的治療方案,還有那筆像山一樣紋絲不動的醫(yī)藥費。
徐亦并沒有去往圖書館,而是快步的走出小區(qū)門口,然后找了一個不起眼的街角,他把從王強那里借來的自行車擋在自己前面。胸前緊緊抓住書包。
等了半個多小時,他看見母親周慧蘭推著那輛不知道從哪里借來的自行車,她換了一件樸素的衣服,頭發(fā)是沒來得及好好梳理隨意挽著。臉上沒了在家里對待徐亦時的那副自然。
而是帶著一種近乎麻木的平靜,那雙眼睛更是透露著藏不出的疲憊,她動作很慢的上車,騎上車之后雙腿卻又加快,朝著醫(yī)院的方向駛?cè)ァ?
看著稍微走遠了一點,徐亦立刻騎上王強的自行車,保持在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陽光很好,街上車來人往,但他的眼里只有前面那個用力蹬車的瘦弱背影。
遇到上坡時母親實在沒有多余的力氣踩上去,只得下來推著上去。徐亦在后面看著這一幕幕都像根針扎在他的心上。他不敢靠的太近,只能遠遠的望著,心里又酸又疼,還有滿腔的愧疚。
一路跟到醫(yī)院,醫(yī)院那幾棟熟悉的大樓出現(xiàn)在視線里,隨著越來越近那股消毒水的味道都仿佛從醫(yī)院里沖了出來飄在醫(yī)院周圍的空氣中。
周慧蘭將車在停車棚鎖好,快步走進醫(yī)院的5號大樓,徐亦也迅速停好車,只是來不及鎖,就快步跟了過去。
消毒水的味道又濃又刺鼻,混著藥味和一種說不出的衰敗氣息。走廊里人來人往,醫(yī)生護士腳步匆匆,病人家屬有的愁容滿面,有的麻木等待。徐奕心跳得厲害,他看著前面母親的背影,跟了上去。
看著母親進入一個擠滿人的電梯,他等電梯門關(guān)了之后在走上前,看到電梯停在6樓,他靜等和另一群人坐上旁邊的電梯,按下6樓。
當(dāng)電梯停在6樓,他隨著人群走出電梯,躲在人群背后,確認母親不在外面了。他走上前,來到icu的入口,門是緊閉的,旁邊有個按鈕。
他沉下去,做足了準備,按響了那-->>個按鈕,里面護士的聲音傳來。
“你好,我是徐國強的家屬,我是他兒子?!?
“徐國強?”護士想起剛剛另一個女的也報了名字剛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