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黑衣邪修如遭重擊,猛地噴出一口鮮血,周身凝聚的血煞之氣竟瞬間潰散大半!
他眼中猩紅褪去,只剩下無邊的恐懼。
僅僅一,便震傷了他的神魂與道基,這是何等境界?!
“你、你到底是誰?!”他聲音顫抖,再無先前半分囂張。
謝清塵懶得理會,目光轉(zhuǎn)向下方勉力支撐的江望舟三人。
他袖袍輕輕一拂,三道精純無比的氣息瞬息沒入三人體內(nèi)。
三人只覺身體一輕,方才受的傷竟然好了七八成。
“帶她回去。”謝清塵的聲音平靜無波,卻帶著令人無法質(zhì)疑的威嚴。
“是!多謝前輩!”江望舟強壓下心中震撼,恭敬行禮,隨即立刻上前,小心接過昏迷的紀歲安。
玉檀書和沈清玨也連忙行禮,護在左右,三人不敢耽擱,化作流光帶著云家昏迷的人迅速撤離這片是非之地。
那黑衣邪修眼睜睜看著到嘴的神裔血脈被帶走,卻連動都不敢動。
直到那三道流光消失在天際,他才感到籠罩在身上的恐怖壓力稍稍減輕。
他剛想開口求饒,卻見墨袍人緩緩抬起了手。
“以血煞養(yǎng)魂,煉生靈為引,當誅?!?
沒有雷霆震怒,沒有浩大聲勢,只有平靜的宣判。
墨袍人指尖輕點虛空。
剎那間,黑衣邪修周身的空間仿佛凝固了。
他驚恐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乃至神魂都在寸寸瓦解,他最后看到的,是那雙冰封般的眼眸中,倒映著自己徹底湮滅的景象。
云家上空,籠罩的血色陣法無聲破碎,彌漫的血煞之氣與怨念被那無形的力量徹底凈化驅(qū)散。
陽光重新灑落,照在斷壁殘垣上,卻帶來一絲劫后余生的暖意。
謝清塵解決了邪修,身影一晃,便已消失在原地,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
云家一處收拾出來的僻靜院落內(nèi)。
紀歲安安靜地躺在床榻上,臉色依舊蒼白,但呼吸已然平穩(wěn)。
周身那駭人的金光已完全內(nèi)斂,只是肌膚之下,偶爾還有一絲微不可見的金芒流轉(zhuǎn)。
江望舟、玉檀書、沈清玨守在外面,臉上憂色未褪。
“師兄,那位前輩……”玉檀書忍不住低聲問道。
江望舟緩緩搖頭,眼神凝重:“不要多問,也不要外傳。今天發(fā)生的事,關(guān)乎小師妹安危,必須嚴守秘密?!?
他回想起那墨袍人深不可測的手段,以及那句“神裔血脈”,心中沉甸甸的。
小師妹身上,竟藏著如此驚天的秘密。
就在幾人心中憂愁之際,房門被打開。
三人警惕地轉(zhuǎn)身,卻發(fā)現(xiàn)走進來一個熟悉的人。
“小、小師祖?”
三人看著這熟悉的衣服,和看得真切的臉,驚訝地開口。
剛才那個人是小師祖?!
看著謝清塵黑色的頭發(fā),三人默默對視一眼,方才那個前輩分明是銀發(fā)銀眸才對。
謝清塵抬步走近,“你們先出去?!?
三人對視一眼,“是?!?
屋內(nèi)恢復寂靜,謝清塵抬步走到床邊,凝視著陷入昏迷的少女。
青龍從他衣袖里鉆出來,“還好你來得及時,不然這小丫頭就要爆體而亡了?!?
謝清塵坐到床邊,微微俯身。
墨色發(fā)絲垂落在紀歲安的脖頸,青年的額頭抵在她的額頭上。
一縷極細的月白光輝自他眉心沁出,如涓涓細流,溫柔地渡入紀歲安識海。
她緊蹙的眉頭漸漸舒展,體內(nèi)殘余的不受控制的金色力量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安撫,緩緩歸于平靜。
青龍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幕,琉璃般的龍眼里閃過一絲復雜。
他跟隨謝清塵太久,見過他漠視萬物、清冷孤高的模樣,哪里見過他不惜動用本源之力為一個小丫頭梳理暴走的力量。
青龍終究沒忍住,神識傳音,“她身負神裔血脈,覺醒力量時失控是常事,你便是神族后裔,你應(yīng)該最清楚才對。你強行干預,于她而或許是好事,于你……”
他頓了頓,沒再說下去。
謝清塵沒有回應(yīng),甚至連眼睫都未曾顫動一下。
他感受著紀歲安體內(nèi)的力量,確認那躁動的金光徹底蟄伏下去,才緩緩抬起頭。
就在他抬頭的剎那,他那頭墨染的青絲,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自發(fā)根開始,寸寸化作了霜雪般的銀白。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