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了李士寬馬嘯天一下子想到了什么,猛地從炕上坐起身來。結(jié)果因為頭暈目眩又栽回炕上。
“我爹呢?”
張婆子和其他幾個人互視了一眼都沒吱聲。
覺察不對勁的馬嘯天掙扎著再次坐起身來。
“崽子,別逞強了,我和你說實話吧?!睆埰抛幽樕龅讼氯??!澳愕?,他上吊了!”
“你放屁!我這就去找我爹?!瘪R嘯天掙扎著要下地。
“嘯天,你爹已經(jīng)走了三天了,是我讓人給埋的?!鄙a(chǎn)隊長證實了張婆子的話。
“你撒謊,你們都在撒謊,我爹不會撇下我不管的,他在給前院孫老爺子守靈呢,我這就去找他?!瘪R嘯天光著腳踉蹌著向門口走去。
豁牙子上前去扶他,結(jié)果被他一把給推開。
可沒走出幾步,他就一頭栽倒在地上,兩眼緊閉不省人事了。
又過了三天,水米不打牙的馬嘯天拖著虛弱的身體來到他爹的下葬地,村北后山一處終年不見陽光的背陰坡。
馬嘯天“撲通”一聲跪在他爹墳前,從早跪到晚一句話也不說。
直到這一刻他才明白,原來他母親告誡過他的那句“這輩子都不能見槍炮,否則就會遭大難”是真的。
只不過他沒想到的是,這句話的因果關(guān)系指的卻不是一個本體。起因是他而承受結(jié)果的卻是他爹。
自責讓馬嘯天心如刀絞。
臨近太陽西下,張婆子來了。
她也不說話,就是盯著馬老蔫的墳頭發(fā)呆,像是在想什么。
“我爹為啥要上吊?”
馬嘯天因為對張婆子心中有怨氣,連個稱呼都沒有向張婆子問道。
“不知道!”張婆子回答得冷漠干脆。
“他是不是為了我上吊的?”馬嘯天干裂的嘴唇有鮮血滲出。
張婆子沉默了一會向馬嘯天反問:“你真想知道答案?”
馬嘯天點了點頭。
“那你親自問你爹吧。”
馬嘯天向張婆子投來不解的目光。
“你不是能看到陰間東西嗎?明天是你爹的頭七,有啥事你當面問他?!?
“那我就跪在這兒等我爹。”
“嗐,陰陽兩隔,哪有你想的那般簡單。”張婆子一聲嘆息,搖了搖頭。
“那我怎么才能見到我爹?”
“按我說的做!不過,你爹肯不肯見你我就不知道了?!?
張婆子開始向馬嘯天講述該怎么做,她的目光游走在墳頭和馬嘯天身上,那神情既像是對馬嘯天說也像是對墳頭里的馬老蔫說。
第二天臨近傍晚,兩人再次出現(xiàn)在墳頭前,張婆子胳膊上挎著個土籃子,土籃子上面遮了塊紅布。
“家里都布置好了?”張婆子向馬嘯天問道。
馬嘯天一臉肅穆地點了點頭。
得到馬嘯天的肯定,張婆子掀開土籃子上的紅布。從裝著糯米的盆里抓出一把糯米緩緩灑在馬老蔫墳頭前。
撒過糯米后張婆子又從籃子里拿出一盞白紙燈籠和一把小鏟子遞給馬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