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天陰沉得厲害,沒找到偏房的鑰匙,我就撬開了門上那把銹鎖。
也不知道多長時間沒人住了。門一開,一股子霉味和灰塵撲出來,熏得我直犯我惡心。
里面黑黢黢的,只有個小窗戶,還被蜘蛛網(wǎng)糊滿了。
燈泡壞了,光線特別暗,我半天才看清屋里的擺設。
屋角放著個老式的梳妝臺,鏡子都花了,旁邊還有個舊箱子,特別大,有點像棺材。
我當時心里就有點膈應,但尋思著是雜物間,也沒多想。
可我媳婦進屋后,嫌那梳妝臺臟,非要我把它擦出來。我拿了塊抹布胡亂擦著那面鏡子。突然……”
趙勝利的聲音猛地拔高,又緩緩地壓低,聲音顯而易見地在顫抖。
“突然,我好像從鏡子里瞥見身后床沿上坐著一個模糊的人影!
穿著一身深色的衣服,頭發(fā)雪白!
我嚇得一激靈,猛地回過頭,可床上空空蕩蕩什么人都沒有?!?
我把看到的跟我媳婦說了。我媳婦說我眼睛花了,還罵我膽小,她自己拿過抹布去擦。
我記得她當時還在嘴里念叨著‘這鏡子照人怎么這么模糊,把我的臉都給照成老太太臉了’。
我特意往鏡子里瞧了瞧,倒也沒覺得鏡子花,心里就沒太在意,繼續(xù)收拾屋子。
當天晚上,我們就在那間剛收拾出來的偏房里睡了,因為喬遷新居心里高興,還,還干了那事?!?
趙勝利抬頭看了眼馬嘯天,臉上露出不好意思來。
“繼續(xù)說!”馬嘯天故作淡定掩飾自己的尷尬。
“誰知睡到后半夜……”趙勝利咽了口唾沫,“我迷迷糊糊覺得身上發(fā)冷,像是有塊冰貼在旁邊。我睜開眼就、就看見一個老太太躺在我和我媳婦中間!”
“那老太太滿頭的白發(fā),鋪了一枕頭,臉是青灰色的,布滿皺紋。一雙眼睛全是白的,沒有黑眼仁!
她就那么直勾勾地盯著我,嘴角好像還在笑!
我想叫,可喉嚨像是被堵住了。想動,身體又像被壓了千斤巨石!一動也動不了。
她伸出手,那手指就像雞爪子,輕輕撫摸著我的臉,一遍一遍地摸,嘴里還發(fā)出那種像是哄孩子睡覺的哼哼聲!
就是從那晚上起,我和我媳婦就開始有病了?!壁w勝利指著自己雪白的鬢角,“你看我這頭發(fā)!凡是被老太太摸過的地方一夜之間全白了!”
“那你媳婦咋樣?”
“嗐”趙勝利長長嘆了口氣,“她更慘!那老太太雖然沒碰她,可晚上只要一過十二點,她就像變了個人。
毫無征兆地就會從床上坐起來,眼神空洞洞的,然后就像是抱著個看不見的嬰兒似的,嘴里哼哼唧唧地唱著歌。
一聽她唱歌我就打心眼里發(fā)怵,我怎么覺得和那天晚上老太太唱給我的那歌咋那么像呢?!?
“那她這狀態(tài)什么時候能恢復正常?”馬嘯天看了眼女人向趙勝利問道。
“雞一打鳴她保證就好,倒頭就睡!”
“那她能記得頭一天晚上發(fā)生過的事嗎?”
趙勝利搖了搖頭?!俺四苡浧饓衾镞叺氖峦鈩e的都不記得?!?
“就是夢里老太太站在你們床頭盯著你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