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振興最后還是沒有選擇進(jìn)去。
畢竟他這個人的過去不干凈,沾了太多太多的污點(diǎn)。
而現(xiàn)在陳落的喜宴上,卻有不下十位領(lǐng)導(dǎo)在場,他這個有罪之人過去了怎么都不合適。
……
隨著婚禮的結(jié)束,陳家村總算是進(jìn)入了一段相對平靜的時光。
這段日子,陳落每天除了陪媳婦兒孩子外,就是去公社轉(zhuǎn)轉(zhuǎn),查看自己店鋪的裝修工作。
盡管上次縣里面特批了他能夠開辦小作坊的權(quán)利,可對于這個小作坊,陳落暫時還沒什么想法,或者說不合適。
倒不是說他不能做,而是單純的現(xiàn)在不能做。
畢竟在這個風(fēng)向還沒有確定下來的年頭兒,僅僅只是一個個體戶就足以讓任何人眼紅,這可不單單是村子里的人,哪怕是城里那些有正式工作的人也眼紅。
大家都是從困苦時期過來的,做生意能賺多少錢,誰心里沒譜兒?
若是這個時候他再弄出來一個小作坊,讓其他人怎么辦?
到時候他不光是在村子里會被孤立,就算他到了任何一個地方,基本上都是一樣的結(jié)果。
值得一提的是,在他的婚禮結(jié)束之后的第二天,林殊芳便帶著自己的行禮回到了村兒里,陳勇軍并沒有過來,而是繼續(xù)跟著陳振興在公社里磨煉。
不出預(yù)料,云翠并沒有見過林殊芳趕出去,婆媳兩個好似忘記了以前的不痛快,相處的倒還不錯。
可想想這似乎也在情理之中,畢竟現(xiàn)在偌大的家里就只剩下了他們婆媳兩個,她們兩個又都是經(jīng)歷過大苦大難的人了,自然知道這個時候怎么做才能更好的活下去。
只是云翠依舊每天雷打不動地去陳落家門口兒站一會兒,也不進(jìn)去,就這么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院子里忙碌的一家人。
好幾次梁曉燕都想將她請進(jìn)來,但考慮到陳落的情緒,到底沒有邁出那一步。
……
時光匆匆如水,眨眼之間便是半個月過去。
今天是大年二十七,他們這邊的溫度變得更低了,雖不說滴水成冰,但也差不多了。
可今年陳家村卻格外的熱鬧,因?yàn)榻衲晁麄儍涞倪^年物資比較多,可以舒舒服服地過個痛快年。
陳落家里自然不用多說,單單是孩子們的零嘴兒都多得讓人頭皮發(fā)麻。
這天清早,陳落早早地起床洗漱,然后在院子里簡單的活動了一下筋骨,不出意外地,云翠依然在外面站著。
母子倆的視線對接的瞬間,陳落便轉(zhuǎn)身去了廚房。
看著正在忙碌的梁曉燕:“媳婦兒,店鋪的裝修昨天就結(jié)束了,今天我需要過去驗(yàn)收一下,你看家里還有啥要買的沒有?到時候我順路帶回來?!?
梁曉燕微微怔神,隨即沒好氣地給了陳落一個白眼:“家里的東西多到都快堆不下了,還買?”
此話一出,陳落頓時忍不住老臉一紅,不過這能怪他嗎?
前世,妻女都還在的時候,家里過年跟他們一家六口也沒多大關(guān)系,除了干活兒之外,買年貨啥的他們連碰都不能碰。
至于孩子過年的零嘴兒,那更是想都別想,偶爾家里多了點(diǎn)兒好吃的,那也是緊著陳勇軍這個大孫子吃,然后是陳道兩口子和陳墨,最后是陳向東兩口子。
他們一家子能撈上點(diǎn)兒殘羹就不錯了。
后來的幾十年,每年過年他更是獨(dú)自一人,有時候在天橋下,有時候在小旅館,還有時候干脆在戰(zhàn)場上。
如今重活一次,媳婦兒孩子都在身邊,他真的是恨不得將全天下最好的東西一股腦的全弄到自己家里來。
看著陳落臉上那不斷變換的臉色,梁曉燕滿是柔情的站了起來,走到他面前幫著他整理了一下衣領(lǐng),輕聲道:“好了,咱們的好日子還長著呢,而且家里的東西真的很多了,買得太多了也吃不完,到時候全壞了,所以你今天只需要驗(yàn)收一下店鋪就行,好不好?”
“行吧,聽媳婦兒的!”
陳落吧唧吧唧嘴,無奈地應(yīng)了下來。
與此同時,院子外面,林殊芳拄著拐杖晃晃悠悠地走到了云翠旁邊兒,看了一眼院子里面,這才道:“娘,回去吃飯吧,等會兒飯冷了。”
云翠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好,回去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