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大年初一。
昨天晚上的一場大雪在今天早上六點的時候突然間停了下來,好似在和去年的時光告別。
而從昨天凌晨開始,整個村子里的鞭炮聲便再也沒有停息過。
一大早,家里的四個閨女便興高采烈地穿上了梁曉燕親自給她們做好的新衣服,新布料,新棉花,從頭到腳全都是新的。
這對她們四個而,還是。
尤其是那份一等功的勛章和榮譽!
對于這樣的人,別說他祁衛(wèi)洋,就算是整個四九城內的領導,都對陳落產生了極大的興趣和好奇。
眼前這位祁衛(wèi)洋更是公安口兒的三號人物,再加上他主抓的便是思想工作,所以他來了,他想親自見見陳落,如果陳落沒問題的話,他還想將陳落拉入組織,讓陳落徹徹底底的變成自己人。
聽完解釋,王青貴重重地松了口氣,他還以為祁衛(wèi)洋是過來抓人的,現(xiàn)在知道祁衛(wèi)洋只是單純的過來見見陳落,他整個人都輕松了不少,畢竟他也是真的害怕上面會因為某些原因,直接將陳落帶回四九城,若是那么一來的話,他王青貴和陳落之間的交情也就到此為止了。
調整了一下情緒后,王青貴樂呵呵地笑了起來:“原來是這樣啊?那成,咱們吃過早飯,我就帶你們去見陳落,或者我直接打電話讓他過來見你們?”
祁衛(wèi)洋哭笑不得地拍了一下王青貴的肩膀:“你個皮猴子,瞎說什么呢?今天可是過大年,你讓人離開妻女到這兒見我這個老頭子,像話嘛?
就這么決定了,等會兒吃完飯,你先跟我說說嚴打的事情,然后咱們再去見陳落小同志?!?
王青貴笑著搖頭:“嚴打的事兒我還是不說了,畢竟我自己也是個半吊子,想來祁叔也知道,嚴打這事兒本身就是陳落跟我說的,甚至所有的行動規(guī)劃都是他提出來的。
而我只不過是稍加改動了一些,所以您要是真想了解嚴打這事兒,我看還是直接去問陳落比較合適?!?
……
陳落并不清楚市里面發(fā)生的事情。
在吃過早飯后,他便帶著妻女出了家門,走進村子開始拜年。
因為整個陳家村基本上都是一個老祖宗的緣故,所以他們倒也不用想去誰家不去誰家,挨個兒家門串就是了。
而由于今年陳家村的村民得了陳落的福氣,年貨準備得都比較足,所以每到一家四個丫頭都能拿到一大堆的瓜子兒糖果。
陳落手里的煙更是抽都抽不及,僅僅走了一小半兒,他就弄了足足兩包煙。
甚至就連梁曉燕都收到了不少東西。
這種情況一直到他們走進陳孝連家里。
陳孝連家,陳落領著妻女剛一進門便喊了起來:“四爺爺,四奶奶,我來給你們拜年了?!?
話音剛落,陳大山便從屋子里走了出來,笑著道:“是小落啊,你們今年來得可夠早的,趕緊進來吧?!?
陳落樂呵呵的點點頭:“大山叔,過年好,那我進去給四爺爺和四奶奶拜個年,你忙著?!?
進了屋后,陳落剛要拜年,便看到陳孝連正愁容滿面地坐在太師椅上,嘴里叼著旱煙袋吧唧吧唧地抽個不停。
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放著四個紅包,紅包鼓鼓囊囊的,一看就不是錢。
陳孝連的妻子周翠蓮正在里屋忙著,聽到動靜后趕緊從里面走了出來,笑著道:“誒呦,小落幾口子來了,趕緊的吃點兒東西……”
“四奶奶,別忙活了,都吃得飽飽的才出來,你歇著,我給你們拜個年?!?
直到這個時候,陳孝連才從飄飛的思緒中回過神,沖著陳落露出個略顯干巴的笑容。
陳落帶著梁曉燕和四個閨女給老兩口兒磕了頭,拜了年,然后四個丫頭又獲得了一大堆的瓜子兒糖果。
陳落跟陳孝連閑聊了幾句,只是陳孝連也不知道在想啥,心思根本不在聊天兒上。
等陳落起身告辭的時候,他才重重地嘆了口氣,道:“小落,你先別忙著走,跟你說個事兒?!?
陳落微微怔神,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
下一刻,陳孝連抬手將桌子上的四個紅包拿了起來,道:“這是云丫頭昨天晚上就送過來的,她知道你不會接受她的紅包,甚至今天都不太可能登門,所以就托我將這四個紅包給四個丫頭,你看要不要收了?”
此話一出,陳落瞬間明白了為什么前面陳孝連會是那個表情,畢竟他和云翠之間的關系……
但不得不說,陳孝連著實無愧他老好人的稱呼,云翠之所以將紅包送到陳孝連這里,而不是陳向前那兒,估計也是想到了陳向前有很大可能根本不會幫這個忙。
而此時的梁曉燕和四個閨女也全都將視線落在了那幾個紅包上面。
陳孝連看著表情復雜的陳落,心底稍稍松了口氣,畢竟換做一個月前,但凡他敢在陳落面前提云翠的事情,陳落雖說不至于跟他翻臉,但絕對不會有什么好態(tài)度。
現(xiàn)在的陳落盡管仍然排斥云翠的東西,卻不如往常那般,這對他而,已經是個很好的消息了。
片刻后,他輕輕地拍了拍陳落的肩膀,笑著道:“東西是她親手做的,我的意思是你還是收了,畢竟現(xiàn)在向東死了,小道死了,小墨也進了笆籬子,沒有幾年出不來,就連小芳也斷了一條腿,還不知道啥時候能好起來,他們付出的代價已經足夠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