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一個人?!?
“好不好嘛?”
(關(guān)祖
os:開始了。)
關(guān)祖搭在門把上的手,幾不可察地停頓了一瞬。
心底那片冰冷的湖面,被她這枚小心翼翼投下的石子,激起了圈圈漣漪。
不是意外,而是一種……“果然如此”的了然,
混雜著一絲被取悅的微妙快感。
他轉(zhuǎn)過身,目光在昏暗中精準(zhǔn)地鎖定了床上那個蜷縮的身影。
(關(guān)祖
os:用孤獨和恐懼做武器?)
(關(guān)祖
os:很聰明。)
他能清晰地“看”到她此刻的表情——
那雙總是氤氳著水汽的眼睛,此刻一定努力睜大,
試圖盛滿更多的無助和祈求,像一只被雨淋濕、尋求庇護(hù)的幼獸。
嘴唇或許微微嘟著,帶著點孩子氣的、不容拒絕的撒嬌意味。
這一切的表演,在他眼中清晰得如同慢放的電影鏡頭。
(關(guān)祖
os:演技……還有待提高。)
破綻在于她過于用力的指尖,正死死揪著身下的床單,
泄露了那份偽裝下的緊張與孤注一擲。
但他沒有戳穿。
為什么?
因為當(dāng)她用那種可憐兮兮的目光望著他,
用那種軟糯的、帶著鉤子的聲音說出“陪陪我”時,
他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想離開。
這間充斥著藥水味和她氣息的病房,
比外面那個他早已厭倦的、由冰冷數(shù)據(jù)和毀滅欲望構(gòu)成的世界,要有趣得多。
(關(guān)祖
os:好啊,阮老師。)
(關(guān)祖
os:你想演,我便陪你。)
他邁步,走回床邊。
腳步聲在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每一步,
都像是踩在他為她精心鋪設(shè)的、她卻自以為是自己搭建的舞臺上。
床墊因他的重量微微下陷。
他坐下,
離她很近,近到能感受到她身體瞬間的僵硬,
和她努力控制卻依舊紊亂的呼吸。
雪松的氣息與她的清甜交織,在黑暗中氤氳出一種曖昧的硝煙味。
“如你所愿?!?
他開口,聲音平穩(wěn),聽不出波瀾。
如同最配合的演員,念出了她期待的臺詞。
(關(guān)祖
os:滿意了么?)
他看到她似乎松了一口氣,那緊繃的肩膀微微垮下去一點,但揪住床單的手指依舊沒有松開。
(關(guān)祖
os:還在害怕?)
(關(guān)祖
os:怕我識破?
還是怕……假戲真做?)
一絲極淡的、連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笑意掠過他的眼底。
他任由沉默蔓延,享受著這份她主動索求來的、充滿試探與不確定的“陪伴”。
他知道她在賭。
用她的脆弱,賭他或許殘存的一絲心軟。
(關(guān)祖
os:你贏了,阮糯。)
至少在此刻,他愿意坐在這里,
扮演她所需要的那個“陪伴者”。
至于這場戲的結(jié)局是互相撕咬的毀滅,還是糾纏至深的共生,
他忽然覺得,并沒有那么重要了。
重要的是,此刻,他心甘情愿地,
留在了她編織的這張名為“需要”的網(wǎng)里。
做一個清醒的,囚徒。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