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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高架驚魂與冰冷玩味
(阮糯os:也許……可以試著學(xué)一些防身術(shù)什么的。)
這個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帶著幾分無奈的自嘲,隨即被窗外的風(fēng)吹散。
網(wǎng)約車平穩(wěn)地停在了香港大會堂前。
我推門下車,將方才巴士上那令人作嘔的氣息與視線,連同那短暫的慌亂,一同關(guān)在了身后。
步入大會堂,熟悉的環(huán)境帶來一絲安定。
空氣里彌漫著舊建筑特有的、混合著木材與塵土的沉靜氣息,
光線透過高窗,在光潔的大理石地面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走向預(yù)約處,工作人員是一位面帶職業(yè)微笑的女士。
“下午好,我預(yù)約了三點,獨立排練廳。”
我的聲音恢復(fù)了平日的清冷,聽不出太多情緒。
“好的,阮小姐,請稍等?!?
她在電腦上查詢確認(rèn),流程高效而疏離,
“b203室,這是鑰匙。
請在使用結(jié)束后交回。”
“謝謝?!?
接過那枚冰涼的金屬鑰匙,指尖傳來熟悉的觸感。
這一切程序化的交接,像一道無形的屏障,將外界的紛擾暫時隔絕。
走向排練廳所在的走廊,腳步在空曠安靜的空間里回響。
厚重的隔音門一扇扇緊閉,隱約能聽到某間房里傳來斷續(xù)的小提琴音,像另一個世界的回響。
找到b203,插入鑰匙,轉(zhuǎn)動。
“咔噠。”
門應(yīng)聲而開。
這是一個不算大但足夠安靜的空間。
米白色的墻壁,深色的木質(zhì)地板,一架黑色的三角鋼琴靜立在房間中央,像一只棲息的黑天鵝。
我反手輕輕關(guān)上門,將外界的最后一絲聲響也隔絕在外。
世界,驟然安靜下來。
(阮糯os:終于……)
我走到鋼琴前,手指輕輕拂過光滑冰涼的琴蓋。
然后,我掀開琴蓋,那黑白分明的琴鍵映入眼簾,像等待被書寫的心事。
在琴凳上坐下,調(diào)整好距離。
沒有立刻開始彈奏。
我只是靜靜地坐著,感受著這份獨屬于我的、絕對安全的寂靜。
巴士上那個男人的臉,那雙令人不適的眼睛,在這片由音樂構(gòu)筑的圣地里,漸漸模糊、淡化。
(阮糯os:都過去了。)
我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再緩緩?fù)鲁觥?
然后,抬起手,將指尖輕輕懸在琴鍵上方。
落下。
第一個音符響起,清冽而孤獨,是德彪西《月光》的開篇。
音符如同水滴,一顆顆滴落在這片寂靜的池塘里,漾開圈圈漣漪。
我的手指開始在琴鍵上流淌,身體隨著旋律微微擺動。
起初,思緒還有些紛亂,指尖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僵硬。
但漸漸地,音樂的河流裹挾了我。
那些復(fù)雜的、沉重的情緒——
被騷擾后的余悸、獨處時莫名的低落、靈魂深處那個空落的烙印——
仿佛都找到了一個宣泄的出口,隨著旋律流淌出來,被這架忠實的樂器吸收、轉(zhuǎn)化。
(阮糯os:只有在這里……)
只有在這里,在完全屬于自己的時間和空間里,面對這架沉默的鋼琴,我才能如此坦誠地面對自己內(nèi)心的所有褶皺。
琴聲時而朦朧如霧,時而清澈如水。
我沉浸在其中,讓音樂撫平緊繃的神經(jīng),暫時填滿心口的空洞。
窗外的陽光緩緩移動,在木地板上拉長光影。
我閉著眼,指尖在黑白鍵上追逐、跳躍、徘徊。
仿佛只有這樣,才能確認(rèn),在經(jīng)歷了外界的喧囂與不堪之后,
至少還有這一方天地,以及指尖下這流動的、悲傷而美麗的聲音,是完完全全屬于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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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習(xí)結(jié)束時,時間已經(jīng)悄然滑向傍晚六點。
走出香港大會堂,外面已是另一番天地。
白日的喧囂沉淀下去,換上了璀璨的都市夜景。
霓虹燈次第亮起,勾勒出摩天大樓冷硬的輪廓,維港的海風(fēng)帶來了咸濕而微涼的氣息。
(阮糯os:車還在維修……)
(阮糯os:而且……今晚不太想回淺水灣。)
那個空曠的別墅,在此刻顯得格外寂靜逼人。
一個念頭升起——不如就近找家酒店住下。
拿出手機(jī),熟練地叫了網(wǎng)約車。
車子很快抵達(dá),我拉開車門坐進(jìn)后座,報出附近一家五星級酒店的名字。
“好的小姐,不過這個時間東區(qū)走廊可能會有點塞,我盡量快些?!?
司機(jī)師傅客氣地說了一句。
我微微頷首,將視線投向窗外,看著流光溢彩的街景飛速后退。
車子很快駛上了通往東區(qū)走廊的高架路。
正如司機(jī)所,晚高峰的余威尚在,車速并不快。
然而,隨著逐漸遠(yuǎn)離核心區(qū)域,車流明顯稀疏起來。
就在我們的車輛駛?cè)胍欢稳忾]、燈光略顯昏黃的高架路段時——
“嗡——轟轟?。。 ?
一陣低沉狂暴、極具壓迫感的引擎轟鳴聲,
由遠(yuǎn)及近,如同猛獸的咆哮,瞬間撕裂了相對平靜的夜空!
這聲音不是一輛車,而是好幾輛,正以驚人的速度從后方逼近!
網(wǎng)約車司機(jī)下意識地嘀咕了一句:“嘖,又是這些飛車黨……”
我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幾乎是同時,幾道炫目的車燈像利劍般從后方刺來,迅速超過了我們這輛平穩(wěn)行駛的家用轎-->>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