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定西侯府外不遠處停了一輛馬車。
吳忠快步走到馬車旁,對著車簾低聲說道:
“小姐,在裴家搜到了一份周家的書信,已經(jīng)讓人模仿了一份贗品送回去了,不會驚動裴家人。”
車簾里頭,男裝打扮的宋云棠不由得贊嘆。
不愧是趙家培養(yǎng)出的死士,動作快準狠,而且行事周到,連一點破綻都找不出。
接過書信,宋云棠快速看了一遍,沉聲道:
“看來我預(yù)估的不錯,裴家并不知道周家真正的意圖,只是被周家利用了?!?
吳忠咬牙怒聲道:
“裴侯爺以為周家只是想奪回三大世家之首的位置,可卻不知周家野心不止如此,竟然還想?yún)⑴c到皇子之爭中!”
“甚至,還想殺了小姐去投誠?當真是罪不可赦!”
現(xiàn)在對他們這群死士來說,除了要保護皇后娘娘和大殿下之外,最重要的事就是護著云棠小姐。
這周家實在是作死!
頓了頓,吳忠問道:
“可要對周家出手?小姐但凡一聲令下,我等即刻便去江南割下周家家主周立恒的頭為小姐出氣??!”
宋云棠淡然地說道:
“不急,老邱快馬加鞭去往江南,這會兒應(yīng)該快到了,等他飛鴿傳書回來再說?!?
吳忠點頭,又擔心地說道:
“看信中的意思,周家在明天的祭天大典上一定安排了什么,小姐,這可如何是好?”
“要不要讓大殿下放棄出席大典?”
宋云棠擰起眉。
“放棄出席確實是最穩(wěn)妥的選擇,可殿下蟄伏十年,這次他想拼一回?!?
吳忠眼底浮起堅毅之色。
“殿下想做的事,我等都會用性命去拼!”
說著,吳忠又擔心地看著宋云棠。
“云棠小姐,我們這些死士早就做好了為主子赴死的準備,死了也是死得其所?!?
“可小姐不能被我等牽連,小姐不該以身犯險!”
宋云棠抬眸。
“你家殿下有他想做的事,同樣,我也有我想做的事?!?
說著,宋云棠擦拭著一柄短劍,動作利落,神色毅然。
吳忠眼底閃過濃濃的敬佩。
宋家的女兒,當真風骨絲毫不讓男子!
突然,吳忠想到了一件事,皺眉說道:
“云棠小姐,還有一件事,剛剛屬下進侯府的時候,看到裴世子被裴家那個守寡的大少夫人算計下了藥,看樣子快要得逞了……”
聽到沈姝寧對裴昭下手的事,宋云棠臉上沒什么慌亂和意外。
“她終于熬不住了……”
她前陣子發(fā)覺裴昭對自己有不肯放手的心思后,她就透過裴家一些下人之口給沈姝寧說了幾件前朝高門大戶之中關(guān)于兼祧兩房的故事。
沒想到沈姝寧這么磨嘰,熬到現(xiàn)在才下這一步棋。
其實之前她也客觀分析過這兩人。
不知道為什么,裴昭對沈姝寧有一種接近病態(tài)的執(zhí)拗。
愛而不得那種隱秘的心思都藏在陰暗潮濕的角落。
這樣背德的關(guān)系對裴昭這樣的正人君子來說是一種毒,很容易上癮。
裴昭沖動之下便會產(chǎn)生與世界為敵也要護住沈姝寧的心理。
尤其那時她這個未婚妻還在等他成婚,這樣的感覺就更強烈了。
可現(xiàn)在沒了她插在二人之間,裴昭反倒像冷卻下來的火堆,只剩扎手的灰燼。
現(xiàn)在他看到沈姝寧不僅不會心動,反而會對曾經(jīng)為其沖動而違逆世界所造成的一切影響感到煩悶。
而被捧上云端的沈姝寧必定接受不了這樣的落差,一定會追著索要一份安全感。
裴昭到底是瞄準裴家未來家主這個身份的,一切還是以前程為重。
又怎么可能做出迎娶寡嫂這樣讓人詬病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