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得她能看清他纖長濃密的睫毛,以及那雙清冷眼眸中此刻流淌著的銀色流光。
她下意識地想后退,可后頸上那只手看似隨意,卻讓她動彈不得。
“小師祖!”她聲音有些發(fā)緊。
謝清塵沒有回應,只是闔上了眼。
下一刻,紀歲安感到一股溫和卻無比強大的神識,如同涓涓細流,順著兩人相貼的額頭,探入了她的識海。
紀歲安瞬間明白了小師祖在做什么,下意識開始掙扎起來,“放開我!”
謝清塵手滑到她的背上,將她壓的更深,“不要動?!?
紀歲安手抵在他的肩膀上,這感覺并不難受,甚至有些溫暖,但卻讓她本能地感到恐慌。
識海是修士最隱秘,最脆弱的地方,若非絕對信任,絕不可能向他人敞開。
而此刻,她的一切仿佛都毫無保留地暴露在了對方面前。
她緊緊閉著眼,不敢亂看,也不敢亂想,努力放空自己的心神,生怕被察覺到什么關于星淵和那座大殿的端倪。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只是一瞬,那股探入的神識如潮水般退去。
后頸的鉗制松開,額頭上微涼的觸感也消失了。
紀歲安猛地睜開眼,踉蹌著后退了一步,臉上還帶著未褪的紅暈和驚悸。
謝清塵已經(jīng)重新靠回了竹榻上,姿態(tài)依舊閑適。
他指尖輕輕摩挲著茶杯邊緣,眸中的銀光已然斂去,恢復了平日的淡漠。
紀歲安連忙后退幾步,譴責他,“小師祖你干什么!”
謝清塵饒有興致地抬頭,“替你看看傷勢,還好,”
紀歲安抿唇,有些懷疑,“真的?”
謝清塵淡淡道:“我有必要騙你?”
紀歲安輕哼一聲,繼續(xù)譴責,“那可說不準,雖然說你是小師祖……”
她還沒說完,謝清塵就危險地瞇了瞇眸,“你說什么?”
紀歲安立馬滑跪,“是弟子不知天高地厚了,小師祖光偉岸的身軀永留弟子心中!”
說完,她試探后退,“那小師祖,弟子就先出去了,師兄師姐他們應該回來了哈。”
謝清塵看著她小心翼翼往后挪的腳步,唇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聲音依舊清冷:“他們還沒回來。”
紀歲安動作一僵,秘境規(guī)則修復需要這么久嗎?
她看向謝清塵,眼神里帶著詢問。
謝清塵仿佛沒看見她的疑惑,只淡淡道:“此地靈氣尚可,你在此調息?!?
“是,小師祖?!奔o歲安點點頭,乖乖走到一旁的蒲團上坐下,開始閉目調息。
竹室內再次安靜下來。
謝清塵沒有再說話,也沒有離開,只是坐在原處,指尖無意識地輕叩,目光落在窗外縹緲的云海上,陷入了沉思。
她倒是運氣好,被陌生神力入體,竟沒留下一點傷。
紀歲安起初還有些心神不寧,但周圍的靈氣實在充沛精純,加上小師祖就在旁邊,雖然讓人緊張,卻也奇異地帶來一種安全感。
她漸漸沉下心來,引導靈氣在經(jīng)脈中緩緩運行,修復著暗傷。
不知過了多久,紀歲安感覺周身靈力充盈,甚至比秘境之行前還要精進一分,這才緩緩睜開了眼睛。
她一抬眼,就撞入一雙清冷的眸子中。
謝清塵不知何時已經(jīng)收回了望向窗外的視線,正靜靜地看著她。
紀歲安心頭一跳,下意識地避開了他的視線。
“小師祖?!?
謝清塵站起身,“走吧,他們回來了?!?
紀歲安連忙起身,“好?!?
她跟在謝清塵后面,亦步亦趨。
謝清塵頓住腳步,“走我后面做什么?”
紀歲安乖巧回答,“尊師重道。”
謝清塵閉了閉眼,他有這么老嗎?
腳步驟然加快,紀歲安老老實實跟著。
跟在謝清塵身后,他們很快來到了天劍宗的演武場。
此刻演武場擠滿了人,不可置信的各宗長老、劫后余生的參賽弟子,還有不明所以,提前出局的參賽弟子。
“小師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