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吊在午門?
午門,那是大明皇權的象征,是天子行刑、昭告天下的地方。
將一位親王,一位賢王,風吹日曬,任由全城軍民圍觀。
這不是懲罰。
這是誅心。
這是朱元璋在用最殘忍、最羞辱的方式,告訴所有人,告訴他朱栢——看,這就是你的兄弟,這就是與咱作對的下場。親兒子又如何?在咱的皇權面前,不過是可以隨意擺弄的玩物!
朱栢的指節(jié)捏得發(fā)白,青筋在他手背上暴起。
他甚至能想象出朱椿那張總是帶著溫和笑意的臉,此刻會是何等的蒼白與絕望。他能想象出城墻上,朱允炆那張懦弱又帶著病態(tài)快意的臉。
更能想象出,他那位好父親,站在高高的城樓上,用那雙鷹隼般的眼睛,冷酷地注視著這一切,等著看他朱栢的反應。
看他會不會為了一個兄弟,就自亂陣腳,瘋狂撲上來。
“呵呵”
一聲極輕的笑,從朱栢的喉嚨里溢出。
帳內(nèi)的賈詡、白起等人皆是心頭一緊。
“主公,”賈詡上前一步,聲音低沉,“陛下此舉,乃是陽謀。他算準了您重情義,欲借蜀王殿下亂您心神,逼您強攻,好以逸待勞,在城下將我軍主力盡數(shù)殲滅?!?
“毒士”的分析一針見血。
這確實是一個毒計,一個赤裸裸的陷阱。
你救,就是中了我的計,大軍陷入巷戰(zhàn)與城防的泥潭。
你不救,你朱栢“奉天靖難”的旗號就成了一個笑話,一個連親兄弟生死都不顧的冷血之人,還有什么資格號令天下?軍心士氣,將一瀉千里。
朱栢沒有看賈詡。
他的目光穿透了帳幕,落在了那座巍峨的金陵城上。
“文和,你說得都對?!?
他的聲音平靜得可怕,沒有波瀾,“父皇他,是在逼我。逼我在天下人面前,做一個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