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知府莫有德與其他官員目瞪口呆地看著蔣丙山,心中莫名慌亂起來。
不出意外的話,皇子殿下親自駕臨,必然就是為了人道宗之事了。
嚴(yán)桑武此時也才意識到,這位殿下的心軟,從來不會施舍給那些叛臣賊子們。
他的柔情,似乎只留給底層的百姓與真正為國為民的讀書人。
“你說余同知一派胡,那想必你知道天津府的妖道藏身何處了是吧?”
林回轉(zhuǎn)頭看向李一博,正想讓他記錄,卻見李一博已神色肅穆地左手持小本子,右手執(zhí)筆,隨時準(zhǔn)備著。
“爺,有什么不對嗎?我在做記錄,您不用管我……”
李一博狐疑地看向林回。
‘真他娘的是個人才??!’
林回由衷感嘆,李一博當(dāng)個總旗,實在太屈才了。
他回過頭,目光如刀般盯著蔣丙山,手中的繡春刀輕輕敲擊著掌心,冷聲道:“把你知道的妖道之事,一五一十地說出來吧!”
“是!是!”
蔣丙山渾身顫抖,他知道這位皇子殺伐果斷,連眼都不眨一下,連忙道:“殿下,卑職對天州那邊的情況了解不多,但與天津都府內(nèi)的一些望族有些往來,知道一些秘密……不過卑職與他們是絕對沒有利益往來的!”
“我明白了?!?
林回點了點頭,眼神愈發(fā)冰冷,“你的意思是,這些望族就是人道宗的藏身之地?或者說,他們本身就是妖道?”
“是,是的……”
蔣丙山哆嗦著道:“殿下,天津府第一望族吳家,就是人道宗在天津府的堂口。卑職并非有意瞞報,實在是……是有苦衷的啊!”
“苦衷?”林回瞇起眼睛。
“對,對??!”
蔣丙山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突然嚎啕大哭起來,哽咽道:“卑職的母親身體不好,需特殊藥材續(xù)命;閨女在清山書院讀書修行,花費巨大;夫人花錢又大手大腳,憑卑職的俸祿根本負擔(dān)不起……卑職身為人父、人子、人夫,實在是走投無路沒有辦法??!”
“殿下……嗚嗚~~!”
蔣丙山跪爬著向林回靠近,卻被林回手中的繡春刀冷冷抵住脖子。
他抬頭,正對上林回那雙盛怒之下的森然眸子。
“好一個母親藥材續(xù)命,閨女讀書修行,夫人花錢大手大腳……你可真是大詔的‘好男人’??!”
林回猛地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蔣丙山,聲音如冰,“這就是你瞞報、勾結(jié)妖道的理由?”
“你身為龍衛(wèi)千戶,身為陛下在天津府的耳目,卻與妖道狼狽為奸,對天津府的慘劇視若無睹!你可曾想過那些無辜女子的處境?你毀的何止是她們的一生?”
“食君之祿,應(yīng)忠君之事,擔(dān)君之憂,你又做到了哪一點?”
“爾食爾祿,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難欺。你以為瞞而不報,就無人知曉你的罪行?”
林回話音未落,手中的繡春刀已劃過蔣丙山的脖頸,鮮血噴濺而出。
“嗚……殿……下你?”
蔣丙山瞪大雙眼,滿臉驚恐地看著林回,他不明白。
自己已然坦白,也確因家中困境才被迫如此,為何殿下仍不肯放過自己?
林回眼神冰冷地盯著蔣丙山的尸體,頭也不回地對嚴(yán)桑武道:“查抄蔣丙山全家資產(chǎn),其母與其妻,穿民之皮,食民之肉,喝民之血,流放邊陲,勞苦終生!”
“傳訊京城鎮(zhèn)撫司,與清山書院交涉,革除蔣丙山之女的讀書資格,一同流放!”
“至于妖道吳家,馬上派出人手進城,一個不留??!”
林回一連串旨意下達,嚴(yán)桑武神色肅穆,拱手道:“是!”
蔣丙山帶著絕望與不甘,咽下最后一口氣。
李一博奮筆疾書,激動得渾身顫抖,將林回的每一句話詳細記錄,寫得酣暢淋漓。
隨后,嚴(yán)桑武當(dāng)即派遣龍衛(wèi)精銳千戶,率一千龍衛(wèi)進城執(zhí)行殿下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