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星原上空,黑日與赤火交織,天地化作一座燃燒的爐鼎。
秦楓深吸一口氣,心念一動,銀白流光自體內(nèi)涌出,凝聚出一襲輕若流云卻堅逾仙金的戰(zhàn)甲——流云仙甲。
甲身由千萬縷云紋晶絲織就,每一縷晶絲內(nèi)都封存著一縷風(fēng)雷法則,甲面泛起水波般的漣漪,將撲面而來的黑炎層層卸開。
與此同時,玉尺破空而出,懸停于秦楓身前。
尺身三尺六寸,通體羊脂暖玉,卻透出淡金色的雷火道紋;尺尾流蘇無風(fēng)自揚(yáng),每一次擺動,都在虛空中劃出細(xì)若發(fā)絲的空間裂痕。
速天尺,仙器之威,今日第一次全力蘇醒。
蟻皇怒嘯,三百丈巨軀俯沖而下。
它六翼齊振,掀起黑炎風(fēng)暴,風(fēng)暴中夾雜漆黑閃電,閃電如蛇,劈啪作響。
赤晶巨尾橫掃,尾刃所過,空間像鏡面般碎裂,裂痕內(nèi)噴出滾滾熔漿。
秦楓雙眸一凝,流云仙甲的云紋瞬間亮起,腳下生出銀白風(fēng)渦,整個人化作一道虛影,于千鈞一發(fā)間橫移百丈。
原立身之處,被尾刃劈出一道千丈溝壑,溝壑邊緣燃起永不熄滅的黑炎。
“速天尺——萬影!”
秦楓低喝,玉尺化作一道白色匹練,繞著周身疾旋。
下一瞬,玉尺驟然分化——
一化十、十化百、百化千……眨眼之間,漫天都是尺影。
每一道尺影都裹著雷火與空間鋒刃,白得耀眼,快得只能看見一道道撕裂長空的銀線。
轟!轟!轟!
尺影如暴雨傾瀉,落在蟻皇背殼。
黑日符紋瞬間亮起,試圖抵御,但仙器之威豈是凡火可擋?
尺影每一次斬?fù)?,都在甲殼上留下一道寸許深的白痕,白痕中迸出金紅雷火,雷火順著裂痕鉆入甲殼之內(nèi),灼燒血肉。
蟻皇吃痛,仰天怒嚎,豎瞳血光暴漲,額頭獨(dú)角迸射出一道漆黑火柱,火柱粗如山岳,直奔秦楓。
秦楓不退反進(jìn),流云仙甲銀光暴漲,身形竟在火柱前寸寸模糊,化作數(shù)十道殘影。
每一道殘影手中,都握著一道尺影,殘影交錯,真假難辨。
火柱貫穿殘影,卻只擊中一道虛影,虛影破碎,化作漫天銀輝。
“速天尺——穿星!”
秦楓本體已瞬移至蟻皇頭頂,玉尺化為一束凝練到極致的白光,白光前端,空間被壓縮成鏡面,鏡面之內(nèi)倒映出蟻皇豎瞳。
他雙手握尺,猛然下劈!
嗤啦——!
白光貫頂而下,蟻皇頭顱黑晶甲殼被生生劈開一道十丈裂縫,裂縫內(nèi)噴出漆黑血瀑,血瀑遇風(fēng)即燃,化作漫天黑火。
豎瞳受創(chuàng),血光瞬間暗淡三分,蟻皇巨軀在空中失衡,翻滾著墜向熔漿海。
墜至半途,蟻皇尾刃猛甩,九節(jié)骨鞭裂空而來,鞭影遮天,每一節(jié)都封著一縷金烏殘魂,鞭梢所過,金烏啼鳴,火浪滔天。
秦楓目光一凜,流云仙甲云紋疾轉(zhuǎn),身形化作一縷輕煙,于鞭影縫隙間穿梭;
玉尺回護(hù),尺影層層疊疊,化作一面銀白光盾,將襲來的黑炎火浪層層卸開。
火浪與光盾相撞,發(fā)出連綿不絕的轟鳴,震得虛空泛起一圈圈赤白交織的漣漪。
短短十息,一人一獸已交手百余回合。
天地失色,黑日、白尺、赤火、銀光,交織成一幅毀滅與鋒銳共舞的恢弘畫卷。
赤焰與銀光交擊的轟鳴,以焚陽廢墟為核心,化作一圈肉眼可見的沖擊波,瞬間橫掃數(shù)萬里。
所過之處,殘存的遠(yuǎn)古陣紋被震得嗡嗡作響,連虛空都泛起一圈圈銀黑交織的漣漪,宛如末日鼓聲,傳入每一片遺跡深處。
……
西北三千里,寒霄雪闕殘峰。
星闕圣子曜無咎立于冰崖之巔,鶴氅獵獵,星輝角在額前投下淡淡銀輝。
他負(fù)手遠(yuǎn)眺,只見天際盡頭,一輪赤金大日與一輪漆黑太陽隔空對峙——那是秦楓的烈日神弓與蟻皇的黑日豎瞳。
冰原上的萬年積雪被熱浪蒸出白霧,又在下一瞬凝成冰晶簌簌而落。
曜無咎指尖掐訣,星輝凝成一面“遠(yuǎn)觀鏡”,鏡中畫面清晰倒映出那道黑衣身影。
“……竟是他?”
素來淡然的星瞳罕見地泛起波瀾,“化神初期,卻能以仙器硬撼半步煉虛的兇皇……”
他沉默片刻,低低自語,“此人若不夭折,日后必成星闕大敵,亦或……并肩之人?!?
冰風(fēng)掠過,星輝角上的星紋悄然亮起,似在推算那團(tuán)赤金雷火未來的軌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