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看!”李恩立馬道:“正如我所料,這家伙果然是來找茬的!”
“你……”
鄧煒怒目圓瞪,雙眼好似能噴出火來。
他們的矛盾由來已久,鄧煒為人正直,自是看不慣李恩種種欺壓百姓的行為,但這李恩做人做事比他狡猾得多,鄧煒始終沒能占到幾次便宜。
但偏偏仗著過硬的武力,李恩也沒能徹底將鄧煒壓下來。
久而久之,兩人之間的矛盾越來越深重,便到了如今這個地步,一點就炸。
“你什么你?”李恩挑了挑眉毛,冷笑道:“我的確知道打更人案是妖物所為,可我也只是因為在辦大人吩咐下來的事,抽不開身,才讓你幫個忙而已?!?
“你要是不服,大可以沖我來,但沒必要影響大人的正事!”
鄧煒嘴角一抽,“好啊,耍嘴皮子老子耍不過你,你李恩要還是個漢子,有種咱來耍耍刀!”
說罷,他便真的手握刀柄,眼看著就要在公堂之下拔刀出鞘。
千鈞一發(fā)之際。
少年的聲音,在堂內(nèi)響起。
“殺人的,是一只雙頭蛭蟒!”
話落。
所有人的目光,“唰”一聲看了過來。
“雙頭蛭蟒?”李恩嘴角扯出輕蔑的笑:“什么鬼東西,聽都沒聽說過?!?
許長卿看他一眼,嘆息道:“古人,人丑就要多讀書?!?
“你說什么?!”
許長卿微微一笑,不搭理他的憤怒,而是對著縣令接著解釋道:
“稟大人,下官曾在一本古籍上看過這種妖怪,它們乃水蛭所化,但卻體型龐大,猶如蟒蛇,又生有一雙蛭首,因此他們既有絞殺獵物的能力,也有吸食人血的喜好?!?
聽到這話。
縣令微微一怔,多看了許長卿幾眼,仍在細(xì)細(xì)咀嚼他的話。
李恩冷笑著插嘴道:“你有何證據(jù),說那是什么雙頭蛭蟒?”
許長卿連看都不看他一眼,淡淡回道:“若李典史認(rèn)真一些查看,便能發(fā)現(xiàn)打更人案的死者尸身上有絞殺勒痕,并且脖子上的傷口呈三角狀,剛好與雙頭蛭蟒的特征對上?!?
“胡說八道。”李恩冷冷地道:“大人,我殺妖多年,從未聽說過清水鎮(zhèn)有什么雙頭蛭蟒!這不過就是普通的蝠妖作亂罷了,若真是那雙頭蛭蟒,哼——我把硯臺給吃下去都成!”
縣令皺緊了眉頭。
老實說,他也不太相信許長卿的話,主要還是因為這小子不過一個愣頭青,怎么可能突然就有這般見識?
“你不知道,不代表沒有?!?
就在這時。
一道沉悶的聲音,從眾人身后傳來。
只見那始終一不發(fā)的男人,緩緩從縣令的座兒上站了起來,笑瞇瞇地看著許長卿。
“我倒是聽說過一種類似的妖怪,生于農(nóng)田池塘之中,以人類、牲畜精血為食,打更人案是否此妖所為,把尸身帶來一看便知,沒什么好吵鬧的?!?
縣令臉色大變,連忙上前拱手道:“是是是,張大人您說的是,李恩,聽見了沒有?還不快去把尸身請來!”
“不用了!”鄧煒揮手道:“我早便差人去了,很快就會送過來。”
那被稱為張大人的男子笑瞇瞇地走到許長卿跟前,問道:
“但你說這雙頭蛭蟒以人血為食,可蟒妖案的死者,并沒有被吸食精血的跡象。”
許長卿看他兩眼,心中暗暗打著算盤。
連縣令都對此人畢恭畢敬,顯然他的官位品級比縣令要高得多,但瞧鄧煒的模樣卻像是不認(rèn)識他,應(yīng)該是從外面來的大人物。
如果不是他們口中那位從京城來的,那邊只有一種可能。
此人,就是斬妖使!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于是許長卿當(dāng)即反問道:“死者可是渾身筋骨盡被絞碎,痛苦而亡?”
“你如何得知?”男人皺眉。
許長卿笑了笑,道:“雙頭蛭蟒與一般蟒妖不同,它們往往不會直接絞殺獵物,而是絞碎獵物渾身筋骨,令其不能動彈,然后再慢慢享用其精血。”
“但它生性膽小,若是在吸食精血之前被人打擾,便會立即退去,放棄獵物?!?
“那起案件的死者之所以沒被吸血,應(yīng)該是有人迅速發(fā)現(xiàn)他遇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