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哥,你……你也感覺到了?”影九的聲音帶著抑制不住的顫抖。
影七沒有回答,只是臉色蒼白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那不是錯覺!
那一瞬間的壓迫感,遠(yuǎn)比他們面對王府里那些指玄境的老供奉時,還要恐怖得多!那是一種深不見底、無法揣度的威嚴(yán)!
一個“體弱多病”、“氣息微弱”的少年,絕不可能有這種眼神!
“立刻……立刻稟報上去!”影七的聲音干澀沙啞,“目標(biāo)……極度危險!重復(fù),目標(biāo)極度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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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以最快的速度傳回了北涼王府。
徐驍看著那份加急密報,上面只有簡短的描述和影七、影九以性命擔(dān)保的判斷。他沉默了許久,書房內(nèi)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徐渭熊站在一旁,同樣看到了密報內(nèi)容。她清冷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近乎失態(tài)的震驚。
果然是他!
那個看似人畜無害、與世無爭的少年,竟然真的是……
“陸地神仙……”徐驍緩緩?fù)鲁鲞@四個字,每一個字都重若千鈞。他看向徐渭熊,目光復(fù)雜,“渭熊,你這次……立了大功,也惹了dama煩?!?
一個隱藏在北涼邊境的陸地神仙,其意義遠(yuǎn)超千軍萬馬。若能交好,北涼便多了一根定海神針;若為敵,其破壞力將無法估量。
“他既然出手救你,至少對北涼,應(yīng)無敵意?!毙煳夹苎杆倮潇o下來,分析道,“但他隱匿于此五年,不愿暴露,顯然不欲卷入紛爭。我們之前的探查,恐怕已引起他的不快?!?
徐驍點(diǎn)了點(diǎn)頭,當(dāng)機(jī)立斷:“傳令!所有監(jiān)視人員,立刻撤回,不得再靠近那村落十里之內(nèi)!違令者,斬!”
“那……是否需要備下厚禮,派人前去致謝,并……試探其心意?”徐渭熊問道。
徐驍沉吟片刻,搖了搖頭:“不必。這等人物,心思難測。貿(mào)然打擾,恐適得其反。他既不愿現(xiàn)身,我們便裝作不知。這份人情,北涼記下便是?!?
他走到窗前,望著邊境的方向,目光深邃。
“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fēng)云便化龍?!毙祢?shù)吐曌哉Z,“北涼的風(fēng)云,看來是要來了。只是不知,這位真龍,最終會翱翔于何方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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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屋之內(nèi)。
李長青將打回的水倒入水缸,神情依舊平淡。
他自然感知到了那兩名探子,以及他們被自己無意間泄露出的一絲氣機(jī)所震懾的狼狽。這并非他有意為之,只是金丹推演到了關(guān)鍵時刻,自身神意與天地交感愈發(fā)緊密,偶爾會不受控制地流瀉出一絲真正的威壓。
如同巨龍翻身,縱然無意,亦會引得周遭螻蟻驚惶。
撤回監(jiān)視了嗎?
他神識微動,便能感知到那些隱藏在暗處的視線,正如潮水般迅速退去。
還算識趣。
他并不在意北涼王府如何猜測他的身份和意圖。救徐渭熊,不過是一時興起,順手為之。他真正的目標(biāo),始終是那超脫此界的金丹大道。
如今,阻礙已去,他可以更專注于自己的推演了。
盤膝坐下,心神再次沉入那片浩瀚的識海。
金色的光點(diǎn)愈發(fā)凝實(shí),一條清晰的道路,正在緩緩鋪就。
外界紛擾,皆如浮云。
唯有自身力量,永恒不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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